刘春红离婚后虽说脾气不好惹,但那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会儿说着场面话,倒是让小屋里气氛融洽。
“阮文你这次回来是……”
阮文:“过年的时候不回来了,所以先回来看一下,给我姑父扫扫坟。”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老周是个好同志……”
张厂长啰嗦个没完,阮文很是耐心地寒暄着,但刘春红没耐心了。
“厂长,要不让阮文先吃口饭?我家炉子上的粥都快凉了。”
张厂长恍然,“跟阮文聊得太投机,都忘了,那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让人送你回乡下。”
阮文感谢一番,送走了张厂长,走廊外依旧站着不少人,似乎一点都不怕冷。
关上门,刘春红压着嗓子抱怨,“他就这样,现在越来越有官威了,别管他。”
她还不知道张厂长什么样的人?
就是想摆架子,没意思的很。
阮文没少遇到过这种领导,倒也不意外,她还真饿了,帮着打下手端碗吃饭。
张厂长回了自己家。
都住在棉厂家属大院里,张厂长家情况稍微好一些,他们家双职工,两个小屋,后来又是花大价钱买了隔壁的一间房,凑成了个五十来平的家。
要不是承重墙不能敲,早就把这三间屋打通透了。
不过紧挨着的三间房也做了处理。
张厂长两口子一间,中间那个做客厅和餐厅,右边那间是孩子们的卧室。
他刚才就听说了阮文回来这件事,不过介于厂长身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都堵到刘春红家里去,他在家里等着阮文过来。
结果一等二等等不来人,他媳妇又念叨起来,“你还摆什么臭架子,说不定人压根就没想着过来。”
这话大大刺激了张厂长敏感的自尊心,他气哼哼地过了去。
有刘春红打圆场,倒也算全了自己的面子。
“咋样,她这次为啥回来?”
张厂长他爱人有些担心,算了算时间阮文快毕业了。
这是恢复高考后招的第一批大学生,有消息说回头怕是要分配到家乡去。
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和那些工农兵大学生又不一样,不可能一开始从车间干起。
说不定就是新厂长呢。
张厂长今年五十大多,再过几年就要退休。
他爱人有些担心,怕阮文这次是来打探情况,万一回头空降,怎么办?
“没说,估摸着也没啥大事。”
“你咋不问清楚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问?你又不是不知道,阮文年轻可是那脑子比大人都好使,她不说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