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言,是杂役房失窃。
林公公房中丢失了些稍为贵重的物品。
而矛头却奇奇怪怪的指向他来。
刘素指认,说,见到他悄声摸进了林自荣的睡房。
在他不出声时,寻桃便支起腰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少女细而弯的黛眉紧紧蹙起,神情有些微难以言喻,她还险些忘了,这是两件事。
到底是怎才会牵扯到菡岁的,她是全然不知。
只因她与菡岁不对付,是以杂役房的宫监来求助时,她听见菡岁的名字就炸了,亦未细问,连着和菡岁发生争执,她都不清楚事情经过。
“我没有偷窃。”他喃喃自语,又将话轻轻重复了一遍。
这人脑子瞧来也不大好使。
寻桃被磨得没了脾气,抬眼瞟他,话里尽带不耐:“行行行,我知晓你没有但……”
“她领着人来杂役房,说钗子丢了,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去。”
寻桃默了一瞬,便问:“那钗子找着了?”
颜玉书摇头。
“哪都没有?”
他又点头。
“呸,这贱婢!”寻桃啐了一声。
说来就来气。
遭了菡岁这贱婢一顿打如今脖子还哧哧的痛着,就是摸一下都隐隐的痛。她褚寻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他朝定要狠狠的打回去!不然难纡她心头之气。
寻桃转眸瞪他,张嘴又道:“不说旁的,我就问你,我凭甚相信你?我凭甚相信不是你所为?凭你脸大?”
凭着心灵感应?说什笑话?
只是,他又不说话了。
眼睛像长到她脸上去了那般,寻桃被他盯得无所适从,“看我作甚?我脸上长花了?”
他蹙着眉,鸦青的睫羽低垂敛着深不见底的眼色,眼眸狭长而溜牢牢锁在她脸上,似是要将人洞穿那般。
才发现,他是在瞧她左脸裹了纱布的伤口,她抬手摸摸裹了纱布的伤处。伤口虽不深,可轻轻摸着也是疼的,思及此,她又愤愤道,“这是托你的福啊!若划得再深些,你可欠我一辈子!”
是如一段朽木。
眼前人眉眼微垂,细而长的眉冷冷尾耷拉着。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就坐在那,便是直勾勾地盯着,生生将她盯出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来。
这是人么?
终于寻桃没了耐心,抄起床上的瓦枕敲他,“走走走,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哦。”他缓缓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她还是生气,于是又冲着那离去渐远的宫监骂道:“以后再未经允许乱闯我卧房我打死你!”
伴着门扇开合哐当的声响,脚步声渐小,寻桃堵在心口的怒气才稍有松懈半分,乍得一瞬,就似泄了气,如今半点气都提不起来了。
是以,寻桃由此确信,这颜玉书八成有病。且是病得不轻!
她虽算不得阅人无数,但在京中也算得是见识过各路形形色色的人,但从未见过这种人,这种举止诡异不识抬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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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匆匆已至,立夏转眼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