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刘素就遭飞来的橘子砸中了脑袋,连脑上的乌帽都砸飞了出去。
刘素被砸得眼冒金星,身旁有狗腿的宫监去将橘子捡回来交由他手里,待瞧清砸他之物后,刘素气得脸上肥肉都在发颤,扭过头骂道:“哪个狗娘养的用橘子砸你大爷!”
“集议么?这是?”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在宫道上立着一黛蓝纱裙的少女。
梳着百合髻,脸上蒙着素白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怀中还抱着一袋柑橘。她偏过身子穿过围观宫人踱步而来,一下横在刘素前头将颜玉书挡在了身后。
少女弯眉微蹙,上下打量刘素一番,“哦,你出来了啊?”
刘素:???
李九白着脸,这才以手掩唇小心翼翼开口:“寻桃姑娘怎么……”
说话阴声细气,入耳叫人莫名生恼。
寻桃闻声朝李九望去,见那宫监一脸疲倦,掩唇的手小指高高翘着,她了然道:“我亲手关你们进去的,怎会不知晓?”
“你为什么!”刘素眼睛一瞪,一股怒意便从心底升腾而起。大叫一声正要冲上前,刚要动身就被李九拉住了手肘。
还想打人呢?他生气,她还恼火呢。
昨夜踹他的一脚还算轻的。她就该留着那截铁杆,在他来的时候对着他兜头兜脑砸下去,让他血崩三尺高。
那这会儿该像上回的颜玉书一样,满脸血的躺在柴房里。
寻桃来寻杂役房的掌事太监的。
恰巧昨夜宫外好友托人给她送来一筐柑橘,给长康宫宫人们分去了些,想到这头还有个病患,她便装了一袋提早来了。
幸而来得早,不然她也瞧不着这一幕。
寻桃暗自哼哼了声。前几日还同她说是闹着玩儿,她虽算不得聪慧,但也不是傻子,若是这样都瞧不出来,那才是真的蠢笨。
“有病啊?你们把我锁里头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说着一顿,目光顺着周遭环境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二人身上,“未将此事直接禀告圣人都算我仁慈,你还有脸在这闹?”
听见圣人二字,刘素一下就焉了。
是了是了。
褚寻桃若真计较起来,直接禀明圣上,那……
想到此处,刘素便堆起一抹笑,一下换了一副嘴脸:“昨日不知姑娘在里头,以为没人……”
旁人不想管的,听了说不准就没这回事了。
可听得人偏是寻桃,这些说辞入她耳就当放屁。她黛眉微皱,却是笑了:“我又不是聋子,听不见你说什么吗?”
“给他点眼色瞧瞧,让他知晓谁才是老子。”说罢,她启唇将昨夜听见的话念了一遍。
“是不是你说的?”
她目光如炬,牢牢烙在身上。刘素愈发觉着伤处发痛,浑身上下都痛得很,他抬袖擦去额上的汗,赔着笑道:“是,是我说的。”
“呸,心术不正,活该你一辈子是个下等奴才。”
只要她不将事情漏到天子耳里,认怂又算什么呢?
刘素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他仍是笑着:“是是是,是我不好……对不住姑娘。”
寻桃心情好上了不少,忽想起颜玉书,又想干脆顺带替他出口气罢了。于是她又问:“还有也被你们锁进去的小太监呢?”
这会儿刘素说不出话了,和身旁的李九以眼神角力,最后是李九以袖拭去额上虚汗,见其低眉敛目,轻轻回:“平日都是如此,小颜子他也不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