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好不容易又哄又骗才喝了小半碗。真是个祖宗。”
李忱笑了,“这世上终于有个人能制得住你,所以说一物降一物。一点没错。”
小初扭头剜了李忱一眼,便不再理李忱,带着节奏轻轻拍着小公主的后背。
“睡着了就行了,汤药里我特地命人放了一点安神药。这孩子太闹,好好睡一觉也就好了。我小时候……”李忱一开说又开始拉不住车,也不顾媳妇怎么瞪着自己,反正自我感觉良好,说自己儿时很少看御医,生病都自己硬扛,那会没人宫里可没人理他们母子俩,死了也没人管。又说几次中毒,都是自己娘用首饰贿赂宫人和御医救了自己的命。
这些话小初开始听还觉得感动,慢慢的听的次数太多,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经过五年的治理,曾经风雨飘摇的大唐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不能说如今的天下如何太平盛世,但至少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用成天到晚担心战乱、灾祸。好歹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百姓安逸了,李忱这个做皇帝的自然也稍微可以轻松一点。不像刚登基那两三年,天不亮起床半夜三更才得以安眠,有时候彻夜不眠领着朝臣议事。如今虽然依旧天不亮起床,好歹午后有时间能补个觉,晚上也能早点睡。
当然了,闲余的时间多了,李忱便能腾出手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成天被朝堂奏章束缚。
这一年皇帝爱上了围猎,且每个月至少跑出宫去一趟。有时候是大批人马,龙袍龙冠,仪仗护卫一个不少。万民敬仰天子威仪。有时候就穿着便袍身边跟两三个人骑着快马也就跑出了宫。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围猎,李忱的身边都少不了他的贵妃相伴。李忱龙袍龙冠,那么贵妃必然也是华服凤钗;李忱一袭青衫,那么贵妃也必然是素裙木钗。
基本上李忱带着大部队出游都走不远,最远也就是两天一个来回。给文武百官舒松舒松筋骨。
若是身边只带两三个护卫那么他可能会走的很远,可能七八天都在外面转悠。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他自己本身就在民间待过许久,他知道做平头老百姓的疾苦。他更知道很多事情光凭他在坐在宣政殿、含元殿的龙椅上是根本不会知道的。
所以现在有了时间,他没事就出来转悠。为此朝臣只要几天见不着天子,背后就起了凉意,说不定天子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抖落了自己的老底,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李忱刚欢喜着天气转凉,天气不再酷热,就想着这几天抽个时间带着小初出去散心加出巡,结果这天又莫名其妙的酷热起来。紧接着就是才刚一岁多的宝贝闺女病倒。
这可急坏了他,想着闺女赶紧病好,病好了媳妇才能安安心心的和自己出宫去。
所以那边刚散了朝会,这边马上就跑来了清宁宫瞧瞧。
以小初妃位品级住在清宁宫是极为不合祖制的,为此那些谏官、御史没少给李忱递奏章,在苦口婆心战略失败之后,那魏征五世玄孙的魏谟要学他曾祖,李忱到哪他跟到哪里。坚决要把不是皇后的女子从清宁宫赶出去。
李忱被逼的没办法,时机未到也不能强硬的册封小初为后,只得把魏谟拉去僻静之所,与他长谈了一次。于是小初以妃位的品级住在清宁宫朝中再也没人上书进谏。
小初好奇李忱与魏谟到底谈了些什么,便问李忱。李忱直言道:“直接和他说,你怎么救过我。你娘怎么把你许我。我又是怎么去你家做了你们家的上门女婿。当然我最着重说的就是我在民间死遁那会,你是如何不离不弃陪着我。糟糠之妻啊……他们这帮儒士,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一口。再说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小初满意的点点头,“嗯,糟糠之妻这个词我喜欢。”
李忱也立刻附和点头,“我更喜欢。我这辈子太幸运,小时候和年轻的时候有母后指点。中年了有你相伴。可就是你们俩水火不容。如果你们俩能好好的,那我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