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侠此言差矣。”大啲稍加思索后,急中生智,指着地上那个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喽啰道,“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是这小子瞎了狗眼,误撞了刘兄,那理应是由他来给刘兄‘还礼’,与我其他兄弟何干?”他说着,便大踏步地走到了那个汤锅前,“若孙少侠非要迁怪于他人,那最多也是怪我……我大啲作为他的老大,有管教不严之责;所以,我当亲自给刘兄一个交代!”
说罢,他也不等孙哥回应,登时就撩起衣袖,探臂而出,用自己两条前臂的内侧夹起了那滚烫的铁汤锅。
那一瞬,只听得“呲啦——”一声。
铁板烤肉的动静都听过吧?
少林寺俗家弟子在手臂上烙青龙白虎时可能也就这个意思了……
两秒后,夹起汤锅的大啲,面不改色,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走到了那个喽啰的旁边,紧接着……他就把一整锅滚烫的汤水猛地浇在了那个昏迷的喽啰身上。
您别看他这一些列动作做得非常快,实际他每一步都是想好的,且有所控制。
做菜的时候用大勺给食物淋上滚油的操作都见过吧?你把油慢慢地淋上去,和快速泼上去,是不一样的。
大啲此刻这一浇,看着是猛,但他这样造成的伤害反而低些。
另外,浇的部位也有讲究……这锅滚水,若浇在人的躯干上,那无非就是烫伤,至少短时间内死不了,但若是不慎浇进了口鼻,那就可能导致气道烫伤堵塞、当场死亡。
大啲可不想再节外生枝,所以他避开了头部,基本都冲着对方后背浇下去了。
当然了,他再小心,这也是滚水浇人呐。
这一锅汤下去,那喽啰立刻就由昏迷中惊醒,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货可不像大啲那样,事先把衣物卷了起来,用皮肉去接触高温;这货可是穿着衣服被浇的,所以被烫伤后他那衣服和皮肉都被滚水烫得粘在了一起,再加上他在黄土地上这么一抽搐一打滚,那几乎就是被扯掉了一层皮啊。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看着这一幕,有不少脸色都吓白了,真是看看都觉着疼。
而这……也正是大啲想要的效果。
如今,这礼儿,他这个当大哥的已经给赔了;他那两条胳膊是实打实烙下两大片儿皮肉,他也亲手把惹事的人给“处置”了。
你刘捕快无非是脸被烫得有点红,我那兄弟可是半条命都没了,这总该扯平了吧?
而大啲自己,也没丢人,毕竟赤臂抱铁锅这手,镇一镇普通老百姓已绰绰有余。
至于孙亦谐之前说的话……大啲也算是兜住了,字里行间甚至还显示出他有保护其他兄弟的风范。
可以说,这一轮本就不对等的交锋下来,大啲应对得已十分高明,身为龚爷的左膀右臂,他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愣着干嘛?把他带去医馆啊,在这儿鬼喊鬼叫的给谁看呢?”浇完滚水,放下汤锅后,大啲便将两臂一甩,负手而立,轻喝着给身边的其他喽啰下了个命令。
喽啰们得令,也是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把那位还在地上打滚的兄弟架起来抬走了。
这时,大啲才再度看向孙刘二人,说道:“孙少侠,刘兄……若没有其他事,那我也告辞了。”
刘大愣这会儿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而孙亦谐还是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好啊,大啲哥,咱们后会有期……请。”
…………
话分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