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项在宋德面前特别老实:“爹……我……我打擂输了。”
“哼……”宋德都被他气笑了,“输了?输得好啊。”他顿了顿,“你那擂,我也看见过啊,什么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混江龙……你好意思么你?人家没把你打死那真是客气了,替我教训你一顿,我还得谢谢人家呢。”
宋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又被老爹这么阴阳怪气地数落,都快哭了。
“爹!”他带上哭腔,这么说着,“他他……他打胜了也就算了,还骂我,骂得可难听了,还有,他……他还骗走我三千两银子!”
一听到那几个关键字,宋德的神情就变了,脸上那笑容是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惊讶:“多少银子?你再说一遍?”
“三……三千两……”宋项低着头,同时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你……”宋德那口血啊,已经到嗓子眼儿了,还压着呢,“……你哪儿来的三千两?”
“我……”宋项也不敢瞒,“我去库房拿了个香炉,到通诠鉴去当了三千两,我本来以为我能赢的,今儿就能把东西赎回来,谁……谁知道……”
啪——
宋项话还没说完呢,宋德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宋项那身板儿,还会功夫,被他爹这干瘦老人扇一耳光,什么结果呢?
宋项捂着脸,揉了揉,也不怎么疼。
宋德那手可疼死了,再用点儿力怕是手腕都要脱臼。
“逆子!”宋德在那儿气得直跺脚,“逆子啊!”
老头儿打完骂完,也没等宋项说什么,扭头就回屋去了,他也怕……怕儿子再说几句导致自己爆血管死在那里。
当日便无话,宋项晚上喝个烂醉,也就睡去了。
通诠鉴那边呢,虽没等到来赎当的人,但也没太当回事儿,反正你们晚来一天,就多交一天的滞钱,对当铺来说这是无所谓的,也没有人去检查一下那“九羽逐日炉”还在不在库里。
倒是另一件事让掌柜的有点在意,那就是……那位通诠先生刘禺方,今儿早上找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有事要请假几天。
这老头自打来了通诠鉴之后就从没请过假,而且他算是这儿的半块招牌,离了他,虽还有其他的鉴定师傅,但终究是让人觉得心里没底。
…………
到了第二天,宋德也冷静下来了,于是,一大早他就差人去了办了“一些事”。
至下午,他才找儿子来问话。
那宋项倒也不傻,一听爹要找他问话,赶紧先去拉上了自己的老娘来坐镇,就为了在被询问时能让老娘护着自己点儿。
就这样,宋项把自己是怎么“被孙亦谐骗走三千两”的过程用自己的一套说辞跟宋德讲了一遍,反正按他那意思,他就没错儿,他做的所有错事都是被别人诈了或者激了引发的。
顺带着,宋项还给自己那位师父马棹也扣了口黑锅,说什么:“要不是那姓马的非要教我什么‘绝招’让我用,我可能也不会输,依我看……他没准是和那孙亦谐有勾结,联合起来骗咱宋家的钱。”
宋德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这种话,他也就是听过就算;待送走了儿子,他便立刻又传唤了几个下人进来,通过旁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核对了几遍。
最后,他才叫来了马棹和赵迢迢。
对马棹,宋德没有多说什么,大体意思就是感谢了他这些年在工作岗位上的付出和努力,并表示现在的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在宋府待下去了,去找账房结一下银子就可以走了。
马棹对这个结果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丢饭碗而已,他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有点庆幸。
等到支走了马棹,只剩下这宋老爷和赵迢迢二人时,宋德……终于变了脸色。
“赵师傅,刚来我宋府的时候,你曾说过,你只求财,不问是非,这话你可还记得?”宋德坐下,喝了口茶,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