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连城璧抬手制止了白杨接下来的话语。正好随从牵了马过来,连城璧翻身上马,朝白杨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少主只管放心。”白杨乐呵呵地拍手,“我白杨别的不会,这点却是最拿手的。”
连城璧双腿一蹬马肚,马儿撒蹄往前奔去,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边杨开泰得知连城璧即将到来,忙命下人将屋子里外打扫干净了,又派贴身小厮泥鳅去马场看那雪花骢是否刷好了毛。等一切准备就绪,杨开泰这才捏紧了拳头在屋内来回走动,只等连城璧到来。
“少爷,”泥鳅跟在杨开泰身后,好奇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杨开泰清了清嗓子,道“人家堂堂无瑕山庄的少庄主,第一次来杨家马场,我能不紧张吗!”
“那连少庄主再怎么,他也是个人吧!”泥鳅摇头晃脑道,“你看看你,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真是丢我泥鳅的脸。”
“你胡扯什么呢!”杨开泰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上泥鳅的后脑,“一会见了少庄主,可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
“知道了知道了。”泥鳅正捧着脑袋揉着,只见一下人匆忙来报,“少爷,连少庄主已到大门口了。”
杨开泰忙整了整衣襟袖子,迈步迎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见连城璧下马。杨开泰一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少庄主大驾光临,舍下蓬荜生辉。”
泥鳅在一旁见杨开泰场面话说得这般憋足,当即忍声笑了起来。
连城璧拱手还礼,笑道,“杨兄客气。”又见站在一边的泥鳅死命忍笑,连城璧嘴角微扬而起,眼中萦笑道,“这位小兄弟为何而笑?”
泥鳅本是笑杨开泰一席场面话说得如此滑稽,未想到连城璧会忽然朝自己发问。再见他面容隽美,一身金白相间的长袍更是衬得他风姿卓越,当即失神惊叹道,“真好看的人啊!”
就是脸色白了些,估计是先天体质不足的缘故。泥鳅在心中胡乱猜想着。
见泥鳅口出惊言,杨开泰当即脸色一变,伸手在泥鳅脑门上用力掴了一掌,“你胡说什么呢!”
泥鳅被杨开泰打得脑袋嗡地一响,这才自知说错了话,忙回神朝连城璧慌乱道歉,“对、对不起,连少庄主,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连城璧虽心中有些恼怒他说话过偏,然而面上却不好怎地露出,只是笑笑,岔开话题道,“杨兄,不请在下进去坐坐?”
“哦,是的,是的。”杨开泰赶紧让出道路,侧手示意道,“连少庄主,请。”
第 25 章
招呼连城璧在大厅首座坐下,杨开泰既高兴又紧张,亲手端了茶递给城璧道,“连少庄主大驾光临,在下,在下实感荣幸。”
连城璧瞥了一眼杨开泰额角的细汗,笑道,“杨少场主不必介怀,城璧也不过是极为普通之人,跟杨少场主一样,并无区别。”
“是的,是的。”杨开泰清了清嗓子,将心底的那丝不自然稍稍去了几分,这才觉得心跳似乎有些平复。
连城璧环顾了大厅一圈后,道,“杨家多年来尽心尽力为无瑕山庄办事,城璧早应过来言谢才是。”
“少庄主言重了。”杨开泰拱手道,“这是杨家份内之事,怎敢邀功言谢。”
连城璧挽唇一笑,琉璃清眸里透着点点清澈澄光,“对了,怎么未见杨场主?”
“哦,是这样的。”杨开泰忙解释道,“家父为雪花骢一事奔波许久,前日偶感风寒,正在后厢房歇息。”
“如此,真是辛苦杨场主了。”连城璧尽管心中疑惑,面上却笑得依旧温煦,“有劳杨少场主替城璧转达问候之意。”
按理,连城璧作为后辈也可前去探视。然而他自十年前一役后,便对杨天赞心中有了芥蒂。此刻听闻他身子不爽,连城璧尤感怀疑之时,也不愿亲自前去,只是托了杨开泰转达关切之意。
杨开泰素来憨厚老实,不明连城璧话中深意,见他这般关心父亲,急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少庄主。少庄主的意思开泰一定转达。”
连城璧点了点头,坐了片刻后见杨开泰始终不提邀自己前来所谓何事,索性开口问道,“不知杨少场主此次邀城璧前来,是谓何故?”
一言惊醒梦中人,杨开泰这才想起忘了正事。正要作揖回话,一杨家下人从门外急冲冲跑了进来,朝杨开泰道,“少爷,不好了,有人来抢雪花骢了。”
“什么!”杨开泰惊然起身,顾不上跟连城璧说什么,疾步朝马场方向奔了去。
连城璧起身看着杨开泰离去的背影,微然蹙眉。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萧十一郎来偷雪花骢,然后正式拉开和沈璧君的纠缠帷幕。
连城璧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高深莫测。既然是这样,这热闹,不凑凑岂不可惜了。
想到这里,连城璧也跟着杨开泰的脚步往杨家马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