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无语地别了别头。
苏妙仿佛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越想越觉得有理,但虽然戳破了男子的伎俩,却还是得继续奉承,“大侠,你看你长得人模狗样,英俊潇洒的,做点什么不好呢,何必要选择这一条路,做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呢!你放心,只要你把我送回去,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些银两让你做个小买卖……”
赵谨顶了顶下颚,用指节蹭了蹭自己的鼻间,全然不理会她活跃的心思,“也就是说,你不仅忘记了我是你夫君,你还忘记了我是谁?”
苏妙往后靠了靠,将被子往身上卷了卷,怯怯地低声纠正,“我没有夫君……”
赵谨无意识地叩了叩桌角,“你不记得我是你夫君,那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孩子?”
孩子?
女子像是慌了,一瞬间表情由惊讶到惊恐,隐隐还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嫌弃,“还有孩子?”
男子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对,两岁了!小命叫闹闹,你取的。”
然后苏妙冷酷无情地继续摇头,“不记得了。”
赵谨抿了抿唇,没再继续孩子这个事,而是换了个问题,“那你记得陆宁阳吗?”
苏妙眨巴了下眼睛,“记得,陆家公子文采出众,凭一篇文章就被圣上钦点去了翰林院,前不久,我还去了他府上赴宴呢。”
呵,陆宁阳记得,独独就忘了他是吧……
赵谨像是气极了,面无表情地道,“行,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我让人送你回去也好。”
“谢谢大侠,你真是个好人。”女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乐呵呵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滴溜溜地开始忙着收拾自己。
欢快地漱口,洗脸,梳头,收拾自己的小包袱,也顾不上还有一个男子还在场了。
赵谨坐在桌旁,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状似无意地开口,“你一个女子不安全,还是我亲自送你回去吧。”
“赵大哥不用了,让莫白送我——”就可以了。
苏妙立马住了嘴。
但面前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似笑非笑地盯着那气馁得一把将自己的小包袱甩到床上的女子。
不是不认识我吗?不是不认识莫白吗?
而后丢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走得那叫一个满面春风,得意不已,就差哼着胜利的小曲儿了。
苏妙气鼓鼓地坐回床上,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一路过关斩将,应对如流,连孩子这个出其不意的坎都生憋着过去了。
临了临了,怎么最后得意忘了形,在门前的沟里翻了船呢。
……
而后便是风平浪静。一路往江南而去。
苏妙偶尔的闹腾,赵谨也都宛如一个慈祥的老母亲,看着自己不懂事儿的崽。要么就是不理会,软化,实在忍不了,就直接戳破,让苏妙自惭形秽。
即你尽管折腾,我自巍然不动。
将无耻的战略贯彻得那叫一个熟能生巧,如同十几年的清冷寡言只是他面上的一层皮,这几日才真正做回自己。
逼得苏妙连恐吓的大招都放出来了也没有一点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