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昌平楼。
如今崭新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八宝斋”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柱子,门框也重新刷上了漆,焕然一新。
就是大门依旧关得紧紧的,空引来来往的过客好奇的目光。
一楼柜台前,曾经的小二哥,如今的刘掌柜,正拨着算盘对着账簿写写划划。
苏妙正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懒懒地伸着手指描摹着手上茶杯的青花纹路。
一笔落定,刘阅一脸为难地对着坐在桌前的女子道,“少夫人,并上您给的五百两,咱们账上只剩下三十三两银子了。”
三十三两啊……
所以她即将要成为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世家小姐了吗?
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尤为重要的就是给手底下的人充分的依靠感。苏妙放下茶杯,“无妨,若是今日这几样糕点没什么大问题了,明日或者后日咱们准备准备就开业……”
刘阅着急地合上账簿,不能这么说一不二,随随便便就开业的啊。“少夫人,我看别的铺子都是事先筹备好,然后请人择个好日子再开业的。”
况且不仅日子,就连时辰都有讲究的。
他本以为少夫人只是官家小姐的脾性,偶然得了昌平楼这处铺子,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没曾想做起事来却极其有条理,全然不像个娇滴滴的贵家小姐。
那日将他提拔成了管事的之后,就将昌平楼往日的账簿,册子交与了他,最后一字一句道,“能人者处能事。”
他以前上过一段日子的学堂,这句话还是能听懂的。
天分资质不够,就勤奋来凑。打起十足的劲头,认真学,总是能学会一二的。
是这样的吗?
莹润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苏妙有了主意,起身边走边道,“等会儿定下要推出的糕点后,我着空去找个卦摊算算就是了……”
刘阅望了望苏妙的背影,他以前虽从未见过少夫人,传言却听得不少。哪一言哪一语说得都不像是面前这个和善温柔的女子。
和善温柔得全然没有架子。
面上温柔和善若娇花,但逼急了却也能掏出匕首就架在浪荡子的脖子上。
更是拿着地契赶走了克扣下人的崔掌柜,大刀阔斧地就开始关门整修。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将把酒楼转成点心铺子的打算和盘托出,只道是去留随意。留的人需得认真地学做精致的糕点酥酪,去却是可以领走上个月三倍的赔偿,瞬间就让店铺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他和两个嬷嬷……
后来也不知从哪儿招揽来了七八个年轻女子,并上之前无处可去的两个嬷嬷,将后厨变成了女子们的天下。
想到这里,刘阅伸长了手拉了拉正要跟着去后厨的流夏。
待苏妙走后,流夏趴在柜子上,诧异道,“怎么了?”
年轻的管事脸一红,“流夏姑娘,少夫人这前前后后请了那么多女子来,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还微微垂下了头。
是这么与女子聊天的没错吧?
流夏:……
人家女子都没说话呢,你一个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之前你做小二跑堂的时候,这昌平楼不也接待女客的吗?”
“女客是女客,但是如今这是与女子一同做事……”说罢还看了看流夏的脸色,“这不一样。”
是这么聊的吗?怎么流夏姑娘脸色有些不太好?
嘿,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替主子做事吗?
流夏皱了皱眉,刚要摆摆架子,瞥到了一旁擦桌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