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婉说,苏淮自小就嫌弃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现如今,定是那陆家的姑娘苦苦纠缠。
当即就挺起了胸膛替自家儿子正名,“陆老头啊,儿女姻缘,既是你家闺女追着我家儿子不放,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啊……”
“哼。”陆相气哼哼地道,“我家女儿我为何不能操心?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我家闺女进你苏家的门的……”
苏策继续火上浇油,“闺女大了不由爹啊,这有了心上人,她还能听你的?”
……
吵到最后,也不知道谁吵赢了。只依稀可见,夕阳西下,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向着一边而去。
只是,苏家的饭桌上,苏淮却极其难得地感受到了来自老父亲的关怀。
前不久还把他吊门上抽了一顿的苏将军,如今笑呵呵地道,“苏淮啊,听你娘说你那白马是陆家的姑娘送来的?”
苏淮连忙咽下了嘴里的一大口米饭,心惊肉跳地看向苏策,“爹,小白和黑珍珠处得很好,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把它还回去的。”
苏策心情极好地摆了摆手,“我没让你还回去,我也不关心马,我就问是不是陆家那小姑娘送来的?”
苏淮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他望了望他旁边的阿娘旁边的老父亲,又望了望自个儿碗里老父亲刚丢过来的一块红烧肉。
顿时眼泪汪汪了起来,虽然这块肉肥了点,但是他不会嫌弃的。
看看,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体贴阿爹的好孩子。
……
檐牙高啄,威武的龙形脊兽在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宫门回廊层层掩映,无一不精雕玉琢,华贵非凡。
天齐的九五之尊,当今的圣上萧乾正坐在案前,细细摩挲着手中的一把小木剑。木柄上隐隐约约刻着一个禹字,正是已逝的沐亲王的名讳。
宫中最重尊卑。后妃如此,皇子也是如此。他与众皇子不同,他是在冷宫中出生的。
他生母安嫔被人算计,进了宫中最偏冷的宫殿。殿宇幽森,人情闲凉,宫里当差的又一个个都是人精。冬日在阴冷的殿宇中,母妃就只得点上最下等的碳,灰尘极大,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偏生那嬷嬷还打着皇后娘娘的名义,让母妃的手浸在冰冷的水中洗衣……
后来母妃病重,他看着床榻上那个咳嗽一声都要用尽全身力气的女子。脑海中甚至有了让她就这么去了也好的念头。死了,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他已经记不清母妃的样貌了,却记得那年是天齐最寒冷的冬日。
最后是当时的贤妃娘娘去先太后那里求了情,才拨了太医过来,却依旧是晚了。
先帝这才想起了他这个儿子,然后他被送到了贤妃娘娘的宫中。那个温柔的女子眼里闪着泪光,“乾儿,以后你就在我宫中住下罢。”
他在冷宫待了十年。
过往种种,皆以远去,心间酸涩,譬如昨日。
良久,圣上将手中的小木剑搁在了案前精致的小木匣里,起了身,“去皇后那里罢!”
……
赵谨从言尚书的府上出来后,再回府时已经有些晚了。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