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笃定云绾看到他就会倒贴上来,以前哪次不是这样?
只要他对她稍微温和一点,她便巴不得将天下所有好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
可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他眼见着那个黑衣的男人朝着云绾伸出了手,而云绾竟然将手放了上去,在黑衣男子的搀扶下下了凤驾。
这里是在府门外,人来人往,云绾此举无疑是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陆景行脸上的温和有些绷不住了,他冷下了脸。
“绾绾,他是谁?”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陆景行那张如玉一般的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秦殇的鞭子是特制的,一鞭子下去,陆景行的脸瞬间肿了下来,哪里还有世家公子的摸样。
陆景行直接被这一鞭子给打懵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动手,而且还是在他家门口动手。
他想开口责问,但是脸上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还不等他缓过来,对方却已经训斥了起来。
“放肆,公主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喊的?”
“还有,礼不可废,即便你尚了驸马,依旧要对公主行跪拜之礼,我想堂堂翰林之子不会连这规矩都不懂吧?”
“……”
陆景行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从云绾看上他之后,他就没有行过什么跪拜之礼,云绾更是从未提过。
如今,在这个问题上他竟然被人刁难。
他将目光投向了云绾。
他都被人这样欺负了,云绾怎么还没有开口制止?
以往只要有人敢对他露出一丝不敬,云绾马上就会站出来维护他,便是对她的亲弟弟,当今的皇上都不例外。
云绾正在一边看戏,此时对上陆景行的目光,她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
“驸马,秦百户乃鹰寮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她也没有办法。
鹰寮乃是皇帝直属管辖,除了皇帝,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
听到秦殇乃鹰寮之人,陆景行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看向秦殇的腰间,果然见到鹰寮独有的令牌。
便是朝中大臣都不敢去招惹鹰寮的人,更别说他小小的一个翰林之子了。
他明白今天这鞭子是白挨了。
可是,让他给云绾下跪,他却觉得屈辱。
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云绾轻笑了一下。
若是一开始,她便不对陆景行另眼相待,他依旧会和其他人那样乖乖的和她请安。
便是因为她给的太多,她太放低姿态,所以才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说来,落得前世那样的下场,她是咎由自取,若是连她自己都自轻,还指望男人能尊重她吗?
秦殇这一鞭子也是试探,京城谁人不知长公主被那个玉公子给迷得失了魂。
可如今,他动手打了人,云绾竟然毫无反应。
她到底是转了性子,还是如同他猜测的那般……她根本就不是云绾?
他眼中划过一抹思量,嘴角一勾玩味一笑:“驸马是要我请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