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玩了两个新游戏,其中一个叫作“不能吠叫”。之前,我的职责是提醒家人有人来了。有时候门铃还没响,我就能听到或者闻到有人站在门口,然后用吠叫声通知家里的人。卢卡斯和妈妈偶尔也会大叫起来,他们的声音和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别叫了!”“安静!”他们会这样喊道。玩“不能吠叫”游戏的时候,卢卡斯会打开门站在门口,伸出手去按响门铃,然后过来抓着我的鼻子严厉地对我说“不能吠叫”。我不喜欢这个游戏,但是卢卡斯一次又一次跟我这样玩。有时是妈妈走到门口去,用手敲门,而卢卡斯坐在客厅里。这已经超出“不能吠叫”的游戏范围,但卢卡斯依旧对我说“不能吠叫”。他们好像不希望我履行自己的职责。
另一个我不喜欢的游戏叫作“坐好”,类似于“不能吠叫”游戏。每当卢卡斯对我说“坐好”时,我就只能坐着不动,直到他回来对我说“可以了”。有时候,他会给我一些零食,然后说“坐得很好”。这我很喜欢,可是“坐好”需要集中精神,让我觉得疲倦又无聊。当一只狗听命令坐好,一直坐着不能玩耍的时候,人类似乎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意识不到这会失去多少乐趣。“不能吠叫”游戏也是如此。卢卡斯希望当他说“不能吠叫”时,我能养成不吠叫的习惯,这样我才是一只乖狗。当有人按门铃而我没有吠叫时,卢卡斯有时候就会给我奖励。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希望他能忘掉“不能吠叫”这个游戏,可是他不断地重复,妈妈也是这样。
“回家”游戏则有趣多了!“回家”意味着卢卡斯会解开我皮带上的扣子,而我就可以跑回到我们的家里,蜷缩在门口。卢卡斯对我躺的地方很挑剔。“不,你必须在这儿,贝拉。在这里,街上没有人可以看到你。好吗?”他轻拍着水泥地,直到我躺到那个位置,然后给我奖励。我们玩“回家”游戏时,得到奖励的我觉得自己是一条乖狗。可是当玩“不能吠叫”游戏时,即使得到奖励,我也不觉得自己是条乖狗。
“它现在学得不错,一回到家就知道躺在篱笆边,完全躲过了别人的视线。”卢卡斯对妈妈说。
妈妈抚摩着我的头说:“真是条乖狗。”
我摇了摇尾巴。
“不过还是克制不住吠叫。”卢卡斯说。
我呻吟了起来。
我最渴望卢卡斯对我说我很乖,也希望他对我说“来吃一小块奶酪”,因为这意味着他爱我,并且要给我美味的奖励。
有好几次卢卡斯把我放到狗屋里,还把手机放在狗屋前面,不过我对它不感兴趣。“不能吠叫。”他狠狠地对我说,然后就和妈妈走到门外面去。我觉得很孤单,不停地吠叫,接着卢卡斯就跑进家里,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是不管我见到他是多么兴奋,他总是生气地反复对我说“不能吠叫”。而且,他都没有把我放出狗屋,也没有抚摩我。
自从在狗屋也要玩这个游戏之后,我觉得更不好玩了。
“我觉得它还没学会。”有天晚上卢卡斯对妈妈这样说。那晚我们刚从公园回来,玩了追逐球的游戏,我已经满足地昏昏欲睡了。
“它已经不在门铃响的时候叫了。”妈妈回答说。
“是的,铃响的时候它很乖。”
我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尾巴。是的,我是条乖狗。
“我明天约了神经科医生。”妈妈说。
“或许我可以打电话请病假,不能冒险把它单独留在家。”
“你不能这样做,卢卡斯。”
听到卢卡斯的名字,我又摇了摇尾巴,放松地站起来准备散步。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一本正经地说,“您不可以错过约定,不能再等了。”
我坐起来注视着我的主人卢卡斯,不顾疲惫地提高了警惕。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他和妈妈的谈话气氛很紧张。
我坐好了,也没有吠叫,表现得很乖,可是这些并不起作用。
第二天早上,就在卢卡斯通常要去上班的时候,我们三个去散步了。我喜欢大家一起散步!像平常一样,我们走出门口径直穿过街道,我闻到猫妈妈就在小屋里。
“看到了吗?”卢卡斯说,“那是一个新栅栏。现在是尼龙绳悬垂两侧,没办法让我站稳脚跟跨进去,而且都是宽厚型,直接连接到柱子上。我要用专业的钳子才能将它们切断。”
妈妈皱着眉头问:“等等,你一直在切断栅栏?”
“没有,甘特说我切断了,但是我没有,我只是用钳子解开了金属线圈。”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如果你跳起来抓住顶部栏杆,能自己翻过去吗?”
“应该可以,”卢卡斯点头说,“但贝拉只能被栅栏挡在街边了,我需要它走进夹层把猫赶到网里。”
“如果你自己进去,能把猫抓住吗?”
“也许能,我可以尝试一下。”
“我陪你进去,好吗?”
卢卡斯对妈妈咧嘴一笑,说:“那里很不堪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