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画正在给她梳妆,发自内心地感慨:“将军对小姐可真好。”
李善窈拿起一颗话梅放进嘴里,翘起嘴角,带着小小的傲娇:“哎呀呀,做什么弄这么大工程,浪费银子哟。”
“小姐您可真是口是心非。”
“哎呀,你敢说我口是心非?”
她转过身去挠晴画痒痒,晴画边躲边笑:“您若不是口是心非,就把这话对将军再说一遍啊。”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李善窈坐回去,自镜中横了她一眼,不经意间带出的娇嗔模样让晴画跟花影都有些发怔。
同为女子,见到她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想要多看,更何况天天拥她入怀的将军呢?
汤圆从外面跑进来,跳进李善窈怀里,又跳到妆台,去闻桌上的胭脂水粉。
“是不是他们干活吵到你了呀?”李善窈抱起它,只觉得蓬松又暖和,“坚持几天,建好了浴池,我带你洗澡去。”
说话间妆发都已经拾掇妥当了,她选了一支累丝镶珠洒金海棠金步摇,又套一件杏色如意纹刺绣云锦袄,颈间佩戴东珠鎏金璎珞,行走间珠光宝气,环佩叮当。
花影跟晴画靠在一起直拍手:“夫人今日打扮可真是贵气!”
“因为今日要去苏府看岚岚,自然要好好打扮一下。”李善窈在落地大铜镜前左瞧右瞧,昨日从书社回来就听说苏星岚病了,她本想当时就去看她,可是苏府制度森严,只能当日递去帖子,约好第二日登门探望。
不过在去苏府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做,她想着先叹了口气:“花影,让荷嫲嫲把后院的人都叫过来吧,我有事要说。”
宋府的丫鬟婆子不多,加起来也就二十个,大家自动在院子里站成两排,压低声音交头接耳,不知夫人突然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做什么。
荷嫲嫲点点人数,对李善窈行礼道:“夫人,人都到齐了。”
“到齐便开始吧。”李善窈坐在一旁交椅上,抱着汤圆让她开始。
荷嫲嫲应了声是,转过身板起脸,对着台阶下众人扬声说:“咱们内院出了件丢人的事,有人里通外人,乱嚼舌根,说主子的不是,议主子的是非!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人揪出来,按府规处置!”
她说着,手一指低着头的竹香:“竹香,你出来!”又去指竹香旁边的淑桃,“你也出来!跪下!”
淑桃新来不久,见荷嫲嫲横眉立目地让她站出来,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嫲嫲饶命,夫人饶命!”
“没人要你的命。”李善窈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站的笔直沉默不语的竹香,“你先说说,究竟是如何与府外的人通风报信的?”
“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个送信的,送的什么奴婢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淑桃把头磕的砰砰响,“夫人饶命!”
“送信?给谁送信?送去哪里?”
“给……给……”淑桃抬头去看竹香,见她恶狠狠盯住自己,竟一时吓住,嗫嚅着不敢再说。
李善窈见状皱起眉:“淑桃,我既然当着众人叫你出来,必然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问你只是想看你有无悔改之心,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若要执意袒护,那我也不再多问,来人——”
“不要,夫人不要!我、我说!”见门口待命的侍卫就要冲进来,淑桃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心一横手一指,“是她!我是帮她送的信!”
“送去哪里?”
“镇国侯府!”
“你这贱婢!血口喷人!”见她指自己,竹香变了脸色破口大骂起来,一边骂一边就要去撕扯她头发。
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押住她,李善窈头疼地按按额角,继续问道:“你为何要帮竹香送信?”
“因为奴婢家里穷,哥哥弟弟都还没娶上媳妇,竹香让我帮她送信,送一次给十个铜板!”淑桃痛哭流涕,“夫人千万不要赶我走!如果被赶回家,我爹娘会把我嫁给村里瞎了一只眼的老光棍!您发发慈悲!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把她关到柴房去吧,找人看好她,怎么发落等将军回来再说。”李善窈一抬手,进来两名侍卫将淑桃带走了。
“竹香。”她又转向已经被婆子摁着跪到地上的竹香,“你知错吗?”
竹香被压住,却还是努力向上抬头:“奴婢是惠风堂的人,夫人无权发落我!”
“你的身契早已入了宋府,我自然有权发落。”李善窈摇摇头,“你不要再打着惠风堂的旗号了,我也许不甚讨老夫人欢心,但将军是她嫡亲的孙子,为了一个丫鬟跟自己嫡孙闹僵,有人会信吗?”
“奴婢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懂不懂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查清了,你为谁卖命,对方许了什么好处,我这里一清二楚。”李善窈说着朝晴画使了个眼色,晴画会意,走到竹香面前俯身耳语了几句。
“不,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竹香听了之后瞬间面无血色,“我不信!”
“话说给你,你信与不信都可。”
李善窈站起身,有些怜悯地望着竹香,又看看众人,朗声道:“竹香生有异心,卖主求财,按府规当杖责三十,另行发卖。”
“你……你要发卖我?”竹香不可置信地抬头,“二公子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