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已带着松枝堕下了两三丈,情急智生,脱手将松枝朝外掷去,藉着那一点反力,将身躯弹向岩壁!五指用足功力,对准岩壁上插去!
那岩壁很松软,很轻易地抓了进去,才使他没掉下去,身上已急出了一片冷汗!
可是,危急并未解除,那松软的岩壁也不能支持他的体重,沙石簌簌下落,看样子,又要无法借力了……
关山月幸好在多年的苦练下培植了临危不乱的修养基础,刚觉得手上不对劲,立刻抽出了腰中的白虹剑,对准岩壁上一阵猛绞!
锐利的剑锋直如摧枯拉朽,应手削出一个大窟窿,关山月先用游龙术使身子贴紧岩壁,再慢慢移脚到凹洞处,踏上实地,才维持住身体的平衡,然后猛吸了一口气,脚尖用力,拔空三四丈,翻落在松树的枝干上。wei
这次他比较谨慎了,身子并不在枝上停留,略一借力,随即向平地上跃落去,因为他算准先前的那一段松枝绝不会无故断折,除非有人加以压力!
果然他的脚尖才离开松枝,立足处的那一段松枝接着又断了下去。
而且他敏锐的眼光也瞥见了隐隐的白光一闪,足证址人为无疑了!
一向沉静的关山月,激发了真正的怒意,身子才立定,马就开口叫道:“暗算人的鼠辈,滚出来!”
声震四谷,却静无回音,在他的眼前,展开了一大片竹林,丛丛修竹,只有竹叶被风吹的微响!
关山月知道那暗算的人,一定是躲藏在竹林之中,所以又叫骂道:“无胆匪类,躲在暗中伤人算是什么东西……”
语音方落,竹林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没出息的东西,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声音就在邻近,关山月不禁愤火中烧,暴叱一声,白虹剑舞起一片银光,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剑上的锋芒凌厉无匹,方圆四五丈内,每一枝长竹都被齐根地削断,在一片倒竹声响中,却不见半个人影!
关山月不禁呆住了,他闻声捕影的功夫修炼有年,自信绝不会失误,这次却扑了一个空。
怔然中他举目四寻。唯见断竹中有着一块青石,平若桌几,两旁还有着像石凳般的石墩,石几上还散着两堆黑白的棋子。
走近去一看,那块青石上还刻着棋格,残局未终,分明是有人在此对奕,因此他断定刚才的搜索不错误,暗算自己的人一定在此,发话也在此,而且用来击断松枝的暗器就是这石上的棋子,只不过那人比自己早先一步躲开了……
沉思未已,右边的竹林中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道:“司棋!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好好的一片竹林,被你弄缺了一块,广寒十景剩其九,我看你怎对月华夫人去交代!”
紧接着语音之后,竹林之后,施施然走出两条人影!
藉着淡淡的月光,关山月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们都是一样的高冠儒服,身材一高一矮,年纪却在四五十岁之间,高的修髯及胸,矮的短髭上挑,目光炯炯有神。
关山月知道这两个人中,必有一人是出手暗算自己的,而且听到刚才那番话的语气,那人大概叫做司棋,只不知道是哪一个,因此他立刻以严竣的声音问道:“刚才是谁暗算我的?”
身材矮的那人一瞪眼道:“是我!你这小子真鲁莽,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这一片好竹子,被你削断了,你怎么赔偿!”
关山月一听火更大了,面前这两个人都没见过,可是这个叫司棋的矮子长相猥琐,心中对他就没有好印象,再一听他就是暗算自己的人,立刻就怒骂道:“混帐!你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
矮子用手一捋短须,道:“小子!你别出口就骂人好不好,我说开玩笑的就是开玩笑,我若是真想要你送命的话,刚才那两颗棋子,就不会打在松枝上,……”
关山月听他还在强辩,变色正待发作,那高个子摇摇手笑道:“世兄不必生气,司棋的确是只有相戏之心而无见害之意,世兄就是掉了下去,也不会送命!”
关山月瞪着跟,恨恨地道:“胡说!那么高掉下去……”
高个子笑着道:“下面有网兜接着,世兄最多是饱受一场虚惊而已!”
关山月一怔,由于这高个子长相平易近人,他相信他这话绝不会假,迟迟地说道:“这个我怎么晓得呢,……”
矮子哼了一声道:“你若晓得,那个玩笑开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关山月对他十分厌恶,立刻道:“就是有网兜盛着,你也不应该如此,这峰顶高逾百丈,下面还不知道有多深,设若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跌下去依然是没命……”
矮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不会武功的人,别想登上峰顶,侍书说你蛮像个聪明人,谁知你比牛还蠢!”
关山月倒是真被他驳倒了,不禁闭口无言,那矮子可得意了,瞪着眼睛道:“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糊里糊涂就想用剑伤人,现在这一片竹子看你怎么赔法,你知道这绝顶山峰之上,栽竹子要多大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