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小黑在死前生的一窝小黑猫都托付给了他,奶猫缩在纸箱子里发抖,江屿眠脱了校服搭在他们身上,然后拖家带口的离开了阁楼,打算在楼下重新找一个干净不漏雨的地方。
这里被政府批给地产商后,居民拿着丰厚的补助金早就不知道搬去了哪里,人去楼空,有的是房子给江屿眠挑选。
小广告贴满了楼道,黑漆漆斑点像霉菌又像油漆也不真的是什么东西染上去的,楼道里堆积了数不清的垃圾还有建材废物。
江屿眠没戴眼镜,他抱着装猫的纸盒,看着脚下小心翼翼的下楼梯。生怕一个不小心,钉子戳穿鞋底。
摸摸索索走着,空荡荡的楼层间,只要有一点声都会很明显。所以在楼下有人进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听见了。
听声音感觉是一个大老板来了,最近来这里看房的开发商挺多的,也不是他第一次遇见,每回他都躲得远远的,免得被赶。
“老板,车应该是抛锚了。我去通知分公司的人过来了。”
“要不要到附近的酒店等着。。”
听那个助理的话,这个老板的车坏了,被大暴雨逼得不得不在这个破楼里驻足。
“雨大,就在这里等吧。”
助理随后应了一声走开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声音清透,像青松尖的雪,让江屿眠在这个灼夏烦闷的骤雨中感到阵阵凉意。
江屿眠眼镜遗漏在了学校,看的不太真切,但也能感觉那个被叫做老板的人在往他的方向看。
书包也在那个老板站地的后面躺着,那种逃学的感觉瞬间冲上了脑门,男人给他的感觉就和教导主任的感觉一样。
抱着猫,埋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确实和江屿眠想的一样,十三街的楼道很小,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眼里。
男人压迫感太强了,江屿眠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完那十几个台阶的,又是怎么小步子挪到男人身后去把书包背在身上的。
猫被放进了一楼的屋子里,江屿眠接着屋檐落下的雨水洗手。冷不丁的听到穿着西服的男人语调肯定的说:“渝北学生。”
现在这时间点,都是上课,他这么一出来,一看就是逃学,脸上有些燥,“。。。。。是。”
男人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江屿眠,直接戳穿:“逃学。”
江屿眠鼓着脸,不搭理他了。然后就听见男人叹惋,“我以前也是渝北的。也逃过学。”
像是叹息青春流逝,流年匆匆,江屿眠不觉有些好奇这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叔,你是第几级的?”
“几级倒是忘记了,反正肯定比高许多。”
同样,男人语调奇异,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称呼:“你叫我,叔?。。。”
江屿眠当即换了称呼:“哥。。。”
男人的模样看着模模糊糊的,但是凭他感觉这样的成功人士起码三十左右了吧。
男人笑的揶揄:“小孩儿,我才二十四。还没到被人喊叔的年龄。”
江屿眠刚用雨水洗完手,有些尴尬的说:“嗷,抱歉,我眼镜度数高,看不清您。”
湿漉漉的手就这么摊着,男人递给他一张纸:“擦擦吧。”
江屿眠转头看过去,男人脸型棱角分明应当是俊逸的,接过纸巾他道了声谢。
男人从江屿眠的肩头捻过一缕黑色的猫毛仍在一旁:“那是你的猫?”
江屿眠转头看向地上的纸盒子,“不是,它妈死前叼在我面前的,拜托我养着的。”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但调子终归无情,“给你,你就养着?”
少年一副落魄的模样是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样子。
“我不养,就没人养了。”
“小孩儿,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