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动,冉青庄似乎想收回手,犹豫了会儿,又放弃了,安安静静任我握着。
“比起对不起,你是不是更该和我说谢谢?”
哦,对。谢谢……谢谢肯定是要说的,冉青庄帮了我好大的忙呢。我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我妈给我把屎把尿,也就他这样照顾我那二两肉了。
我抬起头,乖乖对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看了我片刻,缓缓抽回手,回道:“不客气。”
轰轰烈烈的一晚,在我俩一来一往的谢谢、不客气中,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进了屋,冉青庄说自己有些累,要早点休息,让我没事别吵他。
我答应着,等他房门一关,打电话给楼下餐厅,问他们有没有姜汁。
“姜汁?有生姜,可以叫厨房给您鲜榨一杯。”
我谢过对方,让他尽快给我送来。
十五分钟后,门外门铃响起,我叫的特制生姜汁到了。
厨房也是非常实诚,榨了满满一大杯,还是滤去残渣的。
我怕这一杯有点太厉害,倒进锅里加热煮熟后,分出三分之一又倒回杯子里。
端着小半杯姜汁,我敲响冉青庄的房门,等了片刻,没听到里面任何动静。有些担心,更用力地再敲了一次,还是没动静。
不会晕了吧?
也管不得他会不会生气,我直接拧动门把推门而入。
冉青庄拉着遮光帘,卧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还好我那房间与他格局相同,开关也在同样的位置。
按下开关,灯光乍亮,床上的一坨小山动了动,冉青庄将脸更埋进被子里。
好了,我可以确定,他没有晕,刚刚就是不想给我开门而已。
抿了抿唇,我走到床边,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拉了拉冉青庄的被子。
“我问厨房要了些姜汁,喝了再睡好不好?”
他就跟只倔强的牡蛎一样,打定主意缩在自己温暖的壳里,谁也别想把他挖出来。
“就一小口……”我坐在床沿,软言哄劝着,拿出了幼时哄小妹喝药的耐心,“我加了糖的,不难喝。”
终于找到可以撬动的缝隙,我扒拉着,最终将冉青庄的脑袋从被子里扒了出来。他闭着眼,眉心微微拧起,也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我的聒噪。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确实没有发烧,放下心来。
“你喝了我就不吵你了。”
隐隐的,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探出手,他将我落在他额上的手拿开,随后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从床上坐起身。
“拿来吧。”他嗓音含着一点哑意道。
我赶忙将床头柜上那杯姜汁递给他,他嫌弃地嗅了嗅,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我以为他不肯喝,正要再哄,下一秒却见他干净利落地仰头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