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哥,”边迹无奈道,“我今天才第三次见严律,给我留点面子。”
他怕严岸阔以为自己有什么骚扰意图,刻意把二人撇得很清。
这么一求饶,三个人都笑开了,尴尬气氛不再,唯独严岸阔没什么反应。
“行了,不欺负你。”聂杭自来熟地问对面,“严律师,我们玩笑开惯了,别介意啊。”
“没有的事。”严岸阔扯扯嘴角,“你们太有活力了。”
严岸阔从大学起就要养家,朋友大部分都因为工作认识,能放纵的机会实在不算多。
边迹“噢”了声:“说我幼稚呢?”
严岸阔冤枉:“你本来也小。”
边迹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误解:“我就比你小两岁!”
“一点看不出来,”严岸阔惊讶,“我以为你二十六七。”
边迹靠着墙看他,“我工作都十年了,怎么可能二十六七。”
等到四个人都落座,严岸阔才问:“你们几个都认识很久了吗?”
聂杭摇摇头,“我跟边迹比较久,初中就认识了。跟乔机长要晚一点,X大里才见的面。”
“初中?”严岸阔来了兴趣,“你们是同学?”
说话间,服务生敲门问能否上菜。聂杭会些日语,熟练地回复他请便。
一桌珍馐摆满,暂时无人动筷,寿星便做了第一个尝鲜的人,连连夸赞点菜人会选,让大家都一起吃。
边迹夹了一块鱼肉,“对,初中我转来上海读书了,跟聂哥是邻居。”
“在哪里读?”严岸阔顺口问。
聂杭便接话,报了一个中学名。
严岸阔有些惊讶,语言系统切换成上海话,问:“闵行区?”
聂杭点点头,用同样的方言答复:“侬晓得?”
“离我家就三条街。”严岸阔想起桌上还有听不懂方言的人,又切换回普通话,不敢置信地侧头问边迹,“怎么那时候没见过你们?”
店里现在正是人多时,包厢里也能听到嘈杂的谈话声。边迹凑得近才能跟他讲话:“我只在这呆了一年,高中后又去广州了。”
严岸阔点点头,“回老家升学比较方便。”
边迹没立刻回答,默了会,摇摇头说:“也不是为这个,挺复杂的反正。”
实在是很奇怪的成长路线,一般家庭就算搬家再频繁,也不会让孩子在青春期这么奔波。
以两个人的陌生程度,严岸阔识相地没有多说。边迹以为他会感叹一句“怎么转学这么多次”,或者试图猜测“是因为父母岗位调动吗”,但他都没有。他只是抿了一小口酒,很深地看着边迹的眼睛,问:“很辛苦吧……要走那么远的路。”
边迹觉得酒劲有点上头了,脸开始变红。他用冰凉的手捂着两颊降温,撒了个明显的谎:“习惯就不会了。”
严岸阔看出他热,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用杯壁帮他的手腕降温,一边调室内的温度,一边问:“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边迹不知道他是指过去的“辛苦”,还是指现在的高温,含糊回答:“嗯,好很多了。”
严岸阔弯着眼笑了,安慰道:“以后会更好的。”
看着严岸阔那双像深海一样的眼睛,边迹觉得,胸口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
无关那场火,只是看到他在大庭广众下流露出的那一点心疼后,心里酸胀胀的,有点难受。
在冒着气的干冰摆盘对面,乔聂二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白。聂杭已经半醉,敲敲桌子,警告他们不要私自讲小话,两个好学生便听话地分开了,融入集体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