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瞬间抽紧。
那里曾经摆放着一对泥塑娃娃,是我和陈妄,那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也是我离开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呵,还真要放我自由?”陈妄泄愤似的踢了茶几一脚,好在茶几质量够好:“晏晚,五年了,你这次装的真像。”
随后,陈妄拿起电话,屏幕上的备注是姜姗倩,他的小师妹。
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喂?师兄,怎么有空打给我?”
“那个女人真的走了,晚上来我家庆祝一下。”
陈妄心情不错,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姜姗倩痛快地答应下来。
陈妄此刻好像干劲儿十足,我俩的婚纱照、相框、可笑的情侣手工和大大小小的娃娃,那些用来彰显我爱意的东西,很快就被他收拾光了。
这个房子里,再也看不出我们相爱的痕迹,或许我们从未相爱过。
门铃响起,陈妄最后环视一周,打开了房门。
“铛铛铛!”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束玫瑰花,和姜姗倩娇俏的笑颜。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比我年轻,比我充满活力。
姜姗倩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我的灵魂在冷笑,她还是不够了解陈妄,陈妄讨厌这些甜腻的食物。
然而下一刻,陈妄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姜姗倩手里的蛋糕。
“进来吧,我定了小龙虾,很快就到。”
小龙虾?陈妄可真敢啊。
陈妄早年间熬坏了身体,每次胃疼都死去活来,如果我还活着,绝对不会让他碰一点辛辣的东西。
陈妄和姜姗倩举起酒杯,姜姗倩笑意盈盈。
她说:“师兄,祝贺你重获自由!”
他俩举杯一饮而尽,我看着陈妄眼里的真切笑意,魂魄刺痛。
想冲上去给他俩一人一个耳光。
什么叫重获自由,听听这话说的,我是囚笼是桎梏,是肖申克来了都只能用一次性小勺的没有救赎!
我说笑的,如果我还活着,我大概也只会低声下气地哄着陈妄。
“师兄,我不太会剥小龙虾呢。”姜姗倩看着陈妄,满眼都是期待。
我翻了个白眼。
要是撒娇有用的话,陈妄早不知道给我剥过多少虾了,可他只给我剥过一只虾。
我后来撒娇让陈妄剥虾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现在我这双手要弹琴要拿麦要拍广告,如果你实在觉得剥虾麻烦,以后就别吃了。”
后来,我就真的没再吃过。
其实我很爱吃虾,去瑞士安乐死之前我还给自己点过一餐,和他们桌上的一样,只是当时咳血咳得厉害,一只也没吃到。
我双臂环胸,等着姜姗倩被拒绝。
但陈妄没有,他那双修长的手熟练地拆开虾壳,取出完整的虾肉,一个又一个放到姜姗倩面前。
我终于认清现实,陈妄从未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