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都是他的错。
从一开始,妈妈想要的那个小孩子,就不是自己。
他是被错误发放的。
如果他回去了,那个真正的、属于妈妈的孩子,是不是就能来了?
这个念头成了抵御黑暗的伞,让他终于有力气勇敢抬头,四处张望,寻找一把能修正错误的利器。
在他拿起美工刀划向喉咙的前一秒,他亲爱的妹妹挂着初阳般明媚的笑容,从半地下室的窗口探出了头。
时槿偷偷给他送来晚饭,跟他说哥哥画不好也没关系,我依旧爱你。
我依旧爱你。
这句话像是时域陷入深黑泥沼前最后的救命稻草,将他从绝望中一点点拉回。
时域自救般,将全部情感倾注到了妹妹身上。
所有灵感都来自时槿,笔下每幅画中都有她的影子。
终于……在某日被母亲发现了端倪。
……冲动之下,时域间接导致了父母的意外。
大火烧毁了整栋别墅,他和妹妹的生活从此失去了保障和依靠。
但在抱紧怀中哭泣的时槿时,他却又忍不住生出阴暗的窃喜——
现在妹妹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像是另一场漫长折磨的开始。
他知道自己在越“病”越重,即希望时槿能再次察觉伸手施救,又谨小慎微着害怕暴露出丝毫异样。
矛盾的情绪在他胸腔内来回拉锯,终于在遇到第一名受害者时彻底失控。
那女孩有双与时槿一模一样的眼睛,却用一种戒备又冷淡的目光看着他……
宛若噩梦成真的画面让他瞬间陷入了疯狂。
等回过神来看着女孩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时域竟恍然生出了尘埃落定的解脱感。
他终于再次找到了自救的方法。
他在一场场极致的暴力美学中沉溺,又在谎言中铢积寸累着自我厌恶。
饮鸩止渴般恶性循环,难以戒断。
心道自己现在真的成了“大艺术家”的样子,母亲得偿所愿,不知道会不会在地下笑醒。
时域会特意挑选跟妹妹相似的受害者,将其绑到仓库地下室,放一首小提琴协奏曲,绅士地跟他们聊天,再温柔地将人杀死、除去内脏、缝合伤口……做成精致的人偶。
整个过程流畅、细腻、充满艺术感。
……直到那个凌晨。
时槿无意间撞破了他的杀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