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俯下身子,将手指探到子书的鼻息处,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被篮球砸中脑袋,不敢轻易挪动,便扭头对旁边围观的学生喊道:“谁去医务室叫个医生过来,快去!”见没人回应,他又加大了音量,“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人群中这才有几个男生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朝医务室跑去。
安顿好这一切,陈数又环顾四周,想找个女生帮忙去通知子书的姐姐。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身上,“同学,麻烦你去女生寝室楼,帮我找一个初二三班的女生,叫刘静雅,就说她妹妹在操场这边被人撞到头了,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她快步走到寝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喊道:“刘静雅,刘静雅在吗?有人找!”寝室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谁啊?”
“我找刘静雅,她在吗?”她连忙说道。
“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老师让我来叫刘静雅下去一趟,你妹妹在操场上好像有点事。”
“啊?什么事啊?”刘静雅听到妹妹的名字,立刻紧张起来,一边问一边从寝室里跑了出来。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赶紧下去看看吧,老师和同学都在那里呢。”她语气焦急地说道。
“在哪儿呢?”刘静雅心急如焚,朝楼下张望着。
“喏,你自己看。”她指了指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刘静雅这才注意到,寝室楼外面围了一群群的人,她顾不上拿书包就从三楼冲了下来。
就在那名女生上楼找刘静雅时,月亮门里出来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其中一个男生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材高挑瘦削,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校服裤袋里插着一只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正好奇地和旁边的同学讨论着这边发生的事情。
几个人仗着自己个子高,很快就挤到了人群前面。看清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妹妹刘子书,刘坤吓得脸色都变了,背在肩上的书包也差点滑落下来。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扔下书包,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妹妹。
“这位同学你别碰她!”旁边的陈数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她被篮球砸中了脑袋,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不要轻易移动。”
刘坤这才注意到妹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看上去情况很不好。“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砸到我妹妹的?”刘坤站起身,焦急地问道。
“你妹?我怎么没听说她还有个哥哥?”一个胖胖的男生上下打量着刘坤,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是啊,子书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我怎么不知道?”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我是她堂哥。”刘坤语气坚定地解释道,“老师,你还没说是谁砸了我妹。”
“对啊,老师,到底是谁扔的篮球啊?”
“就是,这也太危险了,还好没出大事!”
周围的同学见他说是子书的哥哥后,就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像炸开了锅一样。
“我们也没看见是谁扔的,篮球好像是从那边飞过来的……”
“对,我也是看到篮球朝这边飞过来,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小心’,接着子书就倒地上了……”
“是啊,太突然了,根本就没人反应过来……”
刘坤听了半天,这才从同学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情的大概,但还是没有人看见篮球是从哪里飞出来的,怎么就那么巧的砸中了人群中的他妹。
“让一让,让一让!”刘静雅一边喊着一边吃力地拨开人群,总算挤了进来,看到刘坤也在,她顾不上喘口气,连忙问道:“哥,你也在这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子书怎么躺在地上啊?”
刘坤看到妹妹来了,焦急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到,听说是走的好好地,不知道被从哪里飞来的篮球砸中了脑袋,老师说可能砸到了脑袋,有脑震荡的风险。”
“怎么会有篮球?这都放学的时间了,大家都在往外走,谁还会在操场上打球啊?”刘静雅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语气焦急,“这么多人,总不可能都没看到是谁打的篮球吧?
这个年代监控还没有普及,所以不管是学校还是学生,都没有装监控的意识。
“就算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也没有目击证人,这可怎么查啊?”她越想越担心,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要是真的没人站出来说是谁干的,那岂不是……”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担忧和无奈已经溢于言表。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像水波一样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医药箱的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刘子书的情况,然后又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摸了摸她的额头。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神情严肃地对陈数说道:“情况不太乐观,她应该是受到了严重的撞击,镇上的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恐怕处理不了,必须马上送往市里的医院才行,你们谁有车,赶紧送她去医院。”
这时候的医疗条件远不如现在发达,镇上的医院别说救护车了,就连一些基础的医疗设备都十分简陋,更别提什么救护车了。大家也都没有拨打急救电话的意识,所以从刘子书受伤到现在,都没有人提出要叫救护车。
陈数老师看到医生神情严肃,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焦急地问道:“医生,我有摩托车,送她去医院,先去镇上的医院,在由镇上的医院转到市里的医院行不行?”
没等医生答话,刘坤就抢着说道:“老师,不用那么麻烦,学校门口有接送学生的汽车,让他们送一下到医院就行了,我们出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