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就算厚着脸皮,撒泼打滚,自己也要为奶奶求来一丝丝的希望!
那个仍然在监狱里的爹帮不到他半点,这个家里,只剩下李观澜一个男人了,他必须承担起属于男人的责任,没有什么比奶奶的命更重要。
“你先站起来!”
“你先答应我,不答应我我就不站起来!”
陈才对跪在地上的少年毫无办法,他有些窝火的说:“我答应你行了吧,你先站起来!要命啊你!”
闻言李观澜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高兴:“真的吗陈医生?太谢谢您了!”
“那肯定!”陈才故意拉了个长音,“是假的啊!我哪有那么大权力,医院又不是我家开的!”
李观澜膝盖一软又要跪下,陈才早有准备迅速伸出脚垫在少年膝下,一根手指抵在少年脑门上:“不过,我有其他方法。”
“您说!”
“我这有个病人,他肾坏死,需要换肾。”陈才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李观澜,眼神一寸一寸的往下移,直至停留在他的腰上。
李观澜顺着陈才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大致明白了陈才的意思,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后咬了咬牙,双瞳之间充满坚决,颇像一位真正的勇士。
“我愿意!”
“愿意什么啊?臭小子!我逗你呢!”陈才用手摸了摸李观澜的头,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微笑。
“不交钱肯定是不行,我没有那么大权限,我只能用我有限的能力尽量帮你,药给你奶奶换成便宜的,护理给你从特级降成三级,再给你走员工福利,能给你省点钱就给你省点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陈才摇了摇头,真诚的看向李观澜,显然这份难得可贵的亲情,他也为之动容。即使他已经在医院里混迹了这么多年,见证了这么多生死离别,心早已经像厕所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了。
但架不住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了你奶奶叫什么?”
“平秋染。”
听到这个名字,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起初插队的女人,她歪着头仔细看向李观澜,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
陈才在电脑上输入名字,查看着李观澜奶奶的病历,脸上本来轻松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车祸,颅内出血,深度昏迷。
看着这些字眼,陈才扶额,不住的咂嘴。
这么严重!这应该送ICU啊,送神经外科干什么呢!陈才嘟囔,合着除了小孩儿感冒发烧其他都能送我这神经外科啊。
“你说什么老师?”
“没什么?我说幸亏遇见我了,要是搁别人,早让你卷铺盖滚蛋了!”陈才没好气的骂道。
李观澜尴尬的抿了抿嘴看向四周假装没听到,却正好对上那个女人的眼神,女人的眼神渐渐涣散,像是涌起一滩水雾。
莞莞类卿已是如此,雪中似有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