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卖稻米的大叔对一旁卖草席的大爷说道:“听说没,莱国公府上下人被打断了腿!”
大爷回头鄙夷地看着那位大叔,不屑道:“老汉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是咱们新坊正的功劳!”
“呀,原来你知道啊!”
“废话,现在整个平康,谁不知道!”
听到这些议论声,秦轩心头一乐,暗道:看来那天逼迫杜构之举,效果还蛮不错!为了更好的了解情况,秦轩还专门饶了半天,到底是看看有没有人再仗势欺人,还是为了满足一下虚荣心,这个谁又知道呢!
终于,走了半天,有些乏了,秦轩这才直奔议事堂。
走进议事堂,秦轩意外的看见刘青山没有看书,而是全神贯注的研究象棋。不免有些好奇,走上前,微微一笑,问道:“刘老,今日,怎得未曾看书?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嘛!”
刘青山闻声,抬起头,看见秦轩,摆摆手,轻笑道:“崔大人命案已经结束好些时日,依小老儿看,坊正恐怕不日便会升迁,也就不能再陪小老儿下棋,故而想好生研究一番,争取赢上你一把!”
秦轩闻言,依旧面色带笑,径直坐在刘青山对面的胡椅上,伸手示意道:“刘老一人研究,也太过无趣,不如,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刘青山当即点着头,回道:“甚好,甚好!”
棋子摆好,刘青山以当头炮开局,随口而道:“当头炮!”
秦轩心中思索道:哎,一直赢刘老,都不好意思了,不如今日放些水!想及于此,摆着中相,出言:“今日我且换个布局,相三进五!”
刘青山见此,略作思考,便将秦轩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顺手吃掉秦轩的中兵,笑呵呵说道:“那小老儿可不客气了,炮五进四,将军!”
棋过半局,纵使秦轩有意相让,却依旧占着微弱的优势。只见刘青山含笑看着秦轩,随口而道:“近日,小老儿听闻陛下罢免了两位正议大夫,和一位尚书左丞。不知坊正有何看法?”
秦轩闻听此言,心中腹诽道:莫不是这三人,与那三位花字辈的歌妓有关?看来李世民是要下手了!
方欲出言,瞥见刘青山似有深意的神情,心道:刘老怎么无时无刻都在关注政局?莫非是位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一直以来,与我下棋,我都是以微弱的优势得胜,看来有可能是!秦轩胡思乱想了半天,微微摇头道:“此乃朝中大事,在下一介坊正小吏,岂会有什么看法?”
刘青山余光一瞥秦轩,含笑摇头道:“也是,而且莱国公又被调回慈州任刺史了!”
秦轩微微一怔,心道:难道杜构也有牵扯?调回慈州?哎,也不知对他对我,是福是祸……
夕阳西下,半抹余晖恋恋不舍,一分迟暮不忍离去。议事堂,秦轩和刘青山大杀四方,其乐融融。李庆瑞面色疲惫,气喘兮兮地走进来。
秦轩回头一看,不由得皱起眉头,询问道:“咦,庆瑞,你怎得看上去这般憔悴,去做何事了?”
李庆瑞干笑几声,轻装无事,随口道:“陪航儿逛了半日街,身体有些乏!”
秦轩闻言,心道:逛街,你胆子真大,陪女人逛街,那个男人不怕!难怪这么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多时,更鼓徐徐响起,秦轩等人也准备各自回府。方出议事堂屋门,便看见冯志忠和赵思远,赵思远张着嘴,方欲吼出自己经典台词,便看见秦轩走了出来,心道:秦坊正真是妙人,我这刚准备唤他,便自己出来……
秦轩看见冯志忠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吞了一口吐沫,暗道:莫非李世民又给我下什么旨意!随口笑问道:“冯公公,莫非又有圣旨给在下?”
冯志忠闻言,咯咯笑了几声,摆手道:“秦坊正,还真让你猜对了!你可不知道,咱家可是专程去你府上转了一趟,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
秦轩眼珠一转,义正言辞道:“在下身为坊正,自当坚守岗位,岂能擅离职守!”
冯志忠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要么说陛下这般赏识秦坊正!好了,咱家要宣旨了!”
秦轩当即恭恭敬敬地跪地呼道:“臣秦轩接旨!”
冯志忠轻咳几声,拿出一道圣旨,脆声道:“圣人曰,崔文亮之案,秦轩出力甚多,治平康里坊又有绩,平康里坊一改旧杂,有治之清明矣。故念之功,而其往杭州余杭任令……”
整个圣旨,冗长而又繁琐,秦轩听了半天,心道:圣旨真啰嗦,就一句话不就得了么,直接说让我去余杭当县令,至于这么麻烦么!
良久,冯志忠终于念完了秦轩所接第一道圣旨,将圣旨和一干信物递给秦轩,含笑而道:“秦坊正,咱家可听陛下与房相相聊,说那余杭县,虽说此刻已经不是杭州治所,可是依旧是富裕之地,不但能锻炼你处理政事,还能考验你之心境!”
冯志忠之言,秦轩压根没有听进去,心中暗自盘算道:为什么不是襄阳?李世民也真是的,反正都是个县令,咋就不随了我的愿,让我去襄阳……
送走冯志忠,刘青山便笑呵呵地说道:“小老儿所言不错吧,崔大人命案迅速侦破,陛下自然会嘉奖坊正,而且这一嘉奖,便是升任余杭县令!恭喜!恭喜!”
秦轩看着刘青山,心中暗道:恭喜我?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县,我才多大,又没经验,又没本事,万一搞砸了,岂不是连坊正都没得做了么!
刘青山见秦轩半天不语,还皱着眉头,不由得有些疑惑,询问道:“秦坊正,你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