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下嘴唇,小声反驳道:“你逼我签下结婚协议的时候,你也没考虑到我的感受,不是么?”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在生气,只是在陈述一个已定的事实。
然而,却轻易的,激怒了他……
“凉、宵!”
他格外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一字一顿的叫她全名。
凉宵起身,转过身去看他,扯着唇角无力的笑,“二叔,你看,我们就是这样不适合,话不投机半句就能吵架。”
男人眸子阴冷下来,狠狠一缩,“你这是在提醒我现在可以解雇你?”
凉宵不语,只是拧着清秀的眉头。
男人眸子里的火,快速跳动,终于起身,一脚踢翻了这边的椅子。
凉宵被这忽然的响声吓得肩膀一抖,转头去看的时候,陆景琛已经走到门外。
她起身,站在原地看着被踢翻的椅子,轻轻眨了下眼皮,失落的小声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他干吗要突然那么生气?
凉宵从书房下去,心里一热,本想去追他,可陆景琛已经发动了院子里的世爵,开了出去。
她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
只好趴在门边,小声抱怨着:“还不准乙方擅自出走,甲方这么随意,乙方都没权利生气的……”
她的小手,捶了下门框,一时忘了手还没好,疼的蹙了下眉头。
燕嫂跟过来,刚刚看见先生气冲冲的拿了车钥匙走了,就知道他们肯定又吵架了。
“小小姐啊,你是不是又惹先生生气了?”
凉宵自怨自艾:“我嘴笨不会说话,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他生什么气?我和他本来就不合适……”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这种话怎么能说?”
凉宵蹙眉,不懂:“为什么不能说?”
“你和先生,本来就年龄差距大,先生这个人,面上冰冰冷冷的,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有芥蒂啊。旁人说了,他肯定不在意,可是关键你说了,先生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凉宵低垂了脸,想了想,好像是,上次,在大巴车上,被一个大妈说,他们不像夫妻的时候,他好像很气。
难道,二叔真的这么在乎他们年龄的差距吗?可既然在乎,当初为什么又要逼她与他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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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来,便直接灌了杯伏特加入肚。
他灌第二杯的时候,柏谨言伸手拦住,“景琛,你少喝点,听许生说,你胃不好?”
陆景琛目光锐利的射向一边的许生,许生摊了摊手,摸着鼻子无辜的说:“我可是无意间发现的。去年和你一起去搞定关海房地产的开发案,你喝酒喝的
胃疼,我送你去医院,医生说的。”
柏谨言挑着玩味的痞笑,“怎么,才刚新婚就出来买醉?家里那只小白兔,又给你气受了?”
许生好笑道:“我可真没见过陆二少吃瘪的样子,原来,还有人敢这么给陆二少气受。”
陆景琛固执的将第二杯伏特加一口饮进,然后丢开了柏谨言挂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坐了下来,长指捻了捻眉心道:“老爷子心脏病复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那小东西就和我闹,非说老爷子的病是被我和她结婚的事气的。又是要离婚,又是说我跟她不合适。我该不该气?”
柏谨言和许生皆是一愣,没想过陆景琛会说这么多话,解释家里的事情。
柏谨言也坐下来,安慰他说:“我看你,不是气家里那只小白兔,而是在气你自己。”
陆景琛冷眼瞥了他一下,抬手,端第三杯伏特加。
小东西那张小嘴,口不择言的,一下说离婚,一下说他们不合适,他生气没错,可他更气的,是自己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不合适。
或许面对那小东西的时候,他永远做不到在商场上那么平静的处理任何棘手问题。
对于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能随意引爆。
因为那积压了七年的感情,当爆发后,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只想将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