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情形和徐小青预计的差不多。
周澜惠坐在小客厅里,她身边是一副名媛淑女打扮的师敏,母女俩腰背挺直的坐着。反观和吴江坐在一起的周澜湘,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此时却耷拉着肩膀,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
听见小周叫“少爷,小姐”,小客厅里的人齐齐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周澜惠侧过身子,阴阳怪气的责怪周澜湘:“你还说城树这些天都不回北郊,这不是回来了吗?”
周澜惠在吴家向来口无遮拦,徐小青遇见过几次,觉得症结在周澜湘身上,她虽然不知道周家人对小妈做过怎样的大善事,但长久以来的忍让,再多的债也还清了。
周澜惠奚落归奚落,待吴城树走过去时,早换上了一脸热络。
“城树回来了啊,你表弟这两天去公司找你你都不在,姨母只能到家里来了。”
吴城树这两天一直在公司开会,师宇找不到人,想必是吃了闭门羹。
有什么事能让师家不惜寻上门来呢。
徐小青虽然落在吴城树身后走进小客厅,无论是周澜惠还是师敏,都把她当成空气似的,眼里只看的见吴城树。
徐小青趁机坐到周澜湘旁边,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
周澜湘笑容勉强,对面前的场景很觉无力。
“姨母是为师总的事来的吧?”吴城树落座后直言不讳的开口,语气没什么感情,完全就是想尽快把人打发走的态度。
周澜惠母女的神情,如出一辙的顿了一下。
“诶呦”周澜惠挺了挺,“你也知道你姨父那人,窝窝囊囊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都在吃老底,说他参与经济犯罪……”周澜惠不齿似的:“别人信也就算了,你也能信?”
徐小青唬了一跳,竟然涉及到了经济犯罪,而且看吴江和周澜湘的表情,这件事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周澜惠说的理所当然,吴城树直白道:“三州古镇是国家级的项目,你们哪怕是用劣质黄金应付也无所谓,但涉及到造假,从生产到销售,都打着华康珠宝的名头,这就不止经济犯罪。”
周澜惠脸色变了:“我们是被人骗了。”
吴城树看过去:“骗不骗的,还得看证据,我听说工厂调取的监控,师总有段时间是常住在工厂里的。”
周澜惠跌坐回椅子里,吴城树起身,“姨母与其来找我,不如去一趟江州,问问贺家,若是师总将贺家咬出来,贺家打算怎么办。”
吴城树扶住吴江的轮椅,转身就要离开,师敏忽然语气放软:“表哥,爸爸被带走后,家里的资金都被冻结了,我姑姑和两位叔叔忙着摘清房产,根本不顾我爸爸的死活,我们也是实在没主意了。”
吴城树的语气不温不火:“你放心,我能力范围内的,该帮的我都会帮,但让我为亲戚触犯法律。”吴城树转头看向周澜惠:“我早就说过,我做事的底线是我的家人。”
周澜惠蹙眉,师敏也明显的怔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徐小青一眼,这一眼让徐小青后背发冷。
等师家母女走后,吴江看向情绪低落的妻子,对吴城树吩咐道:“师华康那里也就算了,但你姨母和表弟表妹那边,要是能照应,还是照应一把。”
吴城树称是,见小青难掩惊诧,找了个机会单独告诉她:“师华康跟着人投资项目,做了一批伪劣黄金,损失了千万的资金,仅是罚款就够师家喝一壶的,何况师华康参与到了生产里,应该是要判刑的。”
徐小青惊的嘴巴半天都没合起来:“华康珠宝?他们家很缺钱吗?为什么做这种傻事?”
华康珠宝是师华康的父亲创办,在晏州珠宝界可以说是垄断式的存在,只要稳步经营,再吃三代四代的老本都没有问题。
师华康,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贪心不足。”吴城树总结了一句,“有句话周澜惠说的没错,师华康一辈子窝窝囊囊,贺家拉他入局,竟然没有做一点防备,手里恐怕连钳制住贺家的证据都没有,甘愿被当成出头鸟。”
徐小青只在聚会上远远见过师华康一次,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知道他对师宇寄予厚望。
徐小青想起师宇那个人,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这两天我尽量多陪小妈,暂时不要搬到外面去了。”徐小青也有点低落起来。
吴城树睨她:“你以为我手里真没有合适的房产吗?不过是想让妈有点事做。”男人拍了拍女生的脸颊:“徐静这两天也常来陪妈,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