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青好不容易熬过九点,才小心谨慎又做贼心虚的溜进了吴城树的书房,她以为吴城树那句“我去写字”只是敷衍,没想到男人真的立在案前垂腕。
徐小青走过去,和他隔着一个书案站着,见他手腕轻巧的用力,垂着的毛笔在他手里像是力压千钧的凝重,宣纸已经积了厚厚一沓在旁边,两个人谁都没打破此时的静寂。
过了一会儿,吴城树把桌上的一张宣纸写满,才悬腕搁笔,在徐小青脸上扫了一眼:“怎么,良心发现要代我受罚?”
徐小青深吸一口气,她再无知也看的出吴城树笔下那堪比大家的写字功底,绝非自己照猫画虎就能解决的。进来的时候有一肚子话,见他这样,连“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吴城树又铺了一张宣纸在面前,笔尖在砚台上舔了舔,再次执笔而书,口中却淡淡说道:“公司刚平内乱,现在股份变更不太合适,反正等你嫁给我之后,你的股权还得再变,不必操之过急。”
他像是在给徐小青解释,可是明明最委屈的那个人是他呀,他却像是怕她委屈似的。
“回房睡觉吧,你在这儿站着我心更乱。”徐小青那眼睛明显就是哭过,在灯光下一晃,吴城树哪里还有心思写字。
徐小青却不走,走到一边把画架从角落里挪出来,一副要开工的架势,吴城树停下来:“你要干什么?”
“两个人做错事,不能看你一个人受罚。”她目光隔着很远凝住吴城树,十分认真的样子。
吴城树沉默看了她一会,便也由着她去了,垂下头继续墨书,须臾就听见女生画笔与画纸碰触的“沙沙”声,在这样的夜晚却是比音乐都动听。
徐小青带着满腔意志是来和吴城树同甘共苦的,没想到零点没过就歪在椅子里睡着了。醒来之前,徐小青莫名觉得脑袋底下的枕头比平日更加舒服,床和被子也格外温暖,而且还有很好闻的茶香味,就像吴城树的……体香。
体香?徐小青的眼皮猛地弹开,立刻瞪的溜圆,入眼是书房淡雅的米咖色窗帘,画板在书房中央孤零零的杵着,画笔和颜料散落一地,真是乱的可以。
徐小青这才想起昨晚最后的景象,再把前前后后的情景在脑子里梳理一遍,猛然意识到,书房里这个双人沙发的舒适度好的似乎有点太过分了,怎么可能这么……柔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
徐小青背上的冷汗刷一声就冒了出来,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男人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畔,她枕着睡的枕头竟然是吴城树的……胸膛。
女生慢慢的直起身,慢动作回头,最后一线希望也崩塌了,男人正带着审视的笑意瞧她的囧样。“早!”
徐小青本能的往起站,但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的直接后果就是小腿酸麻,之前还只是靠着吴城树的胸膛,现在逞能的一站,几乎是立刻又跌了回去,反倒结结实实的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迎着清晨干净的薄光,女生从耳后泛起一片红色。
“早……”
吴城树被女生枕了一晚,左胳膊丝丝麻麻的开始恢复知觉,就像心底涌上来的像是被复苏的暖意。“睡的好吗?”
女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在第二时间从对方的腿上抬起屁股,“啊……我我我我我……我睡好了。”
看她像兔子一样逃开,吴城树虽然意兴阑珊,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一些。他忽略掉女生的窘迫,吩咐道:“我房间抽屉里有两个盒子,大的是给妈的,小的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一会儿记得帮我送出去。”
“啊?”徐小青对突如其来的礼物倍感意外,但也马上明白过来,他这是要用礼物讨好小妈,女生有点犯难,“你自己送不是更好,昨天小妈都被你气哭了。”
吴城树收起桌案上的杂物,抬眸强调:“是被我们气哭了。”他把“我们”两个字咬的铿锵有力。
徐小青噎了一下,嘀咕:“你还是去哄哄小妈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