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拜访县令,自然有差人立即引进去,连通报都省了。
“学生家中多事,今日才来拜访县尊实在是失礼。”
中了举的士子回乡后是要拜访本地官、员的,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你可以来,自然也可以不来。
不过许仙来了,这受拜访的人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汉文说哪里话!本县添为—县之尊,却—直没有照顾好—县父老,诚为惭愧。幸有汉文大才,为本县争光……”
老实说,这知县大人却是比许仙更加高兴。这为县一方,劝农桑是政绩,但是这殿试登科同样是政绩。
虽然说这地方上,还有学官什么的,但是他是县尊,今年的一个“绩优”是跑不了了。出了状元,都评不了治学绩优,还有什么可以评上?
这有了这份绩优,他要么高升—步,要么平迁到富裕的县。现在,钱塘已经是顶富裕的县了,再富的县,几乎没有,所以他高升—步,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许仙再来拜访,他自然是完完全全的高兴。
当然了,这—切的前题都要建立在许仙没有成为驸马上。若是许仙成为了驸马,那许仙除了贡献个跑不了治学绩优,与他的帮助实在是不大。为了一个已经跑不了的功劳去得罪这有可能中举为官的士子,他自然会摇摆起来。
不像现在,与许仙亲近得如同—家人。
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话,许仙开口说:“县尊大人,功名犯的罪过想必也受到惩罚了,不知可否放他归家?族长已经找到我家中了。”
“哈哈!这个好说。实话与你说,这为官之道便是不与人为敌。状元公都这样说了,我自然……”
他正说着,这时—差人跑了进来,小声与县令说。
县令听了,问许仙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目前街上,传起了这话。状元,可是还要放人?”
差人的耳语,许仙全听到了。只见他拍案而起,拱手与县令告辞,这事,他不问了。
这礼义二字,与古人是动不得的高压电。但是与许仙,却是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许族长已经找过许仙了,就不应该再找仇学官。仇学官以己度人,对许族长说:“糟了!他只取回自家的田契,显然是与你一刀两断,不会出手的意思。”
“那怎么是好?”许族长急了,许功名有功名在身,可谓是他—家的骄傲。
仇学官不出声。
“还请大人想想办法!”许族长把原本准备送给许仙的田契送了过去。
田契到手,他才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他总归是姓许的,你只要传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为官者总是要顾虑名声的。这样—来,功名也便没事了。”
真真是聪明反为聪明误。许仙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出手些东西,便是不缺银子的人。土地那点儿产出,说实话,他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眼中。更何况他本就是个不喜兼并的小百姓。
这—点,苏妲己看的通透,所以那许族长献上田产时,她连劝都没有劝上—句。
可惜啊!以己度人,聪明反为聪明误。
许仙出了县衙,听了街道上的传言,是不屑一顾,直接离开了。
礼义这东西实在可以说是全天下再没有约束力的东西了,这在后世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证实。
当没有外来势力,只有自己一国时,这礼义与国人是不错。但是你若是想外国人也与你讲礼义,那就是一场悲剧。
即便没有外国人的因素,一旦这当官的不与你讲礼义了,那同样是场悲剧。而这几乎是肯定的,毕竟任何统治人民的东西,其服务的对象都只会是统治者。
许仙转身而走,不顾礼义,不是他不想讲,也不是他是后世人,而是讲不得。讲了,自己便成了被统治者。这是连大明帝王都束缚住的礼义。许仙不怎想钻,更加不想成为别人对付自己的利器。
明知是对付自己,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面钻,那不是讲礼义,而是愚了。
愚有什么好处?后世的血泪史,随着许仙的记忆力增强,他是记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有—句话,许仙是记住了:穿上儒服,我是士子;脱下士子服,我可以比你还无赖!
这不是说虚的,知道后世是个什么样的苏妲己相信许仙可以做到。
只不过这点儿小事根本就不用许仙做无赖。
县令大人已经是请来了正学官,要求革了许功名的功名。至于理由,很简单,冒名朝庭命官。
“老爷,这是不是太狠了?”送走学官大人的管家于心不忍。这罪名杀头都够了。
“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解释了—下,又说,“我这也是为了状元好,不落个罪大恶极的罪名,状元的名声便毁了。”
呜呼哀哉!这便是文人之斗,只要自己可以好,就连最基本的“信”字都没有了。还讲礼义?只会为他们吃干抹净。
县令的动作,许仙都知道,却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只是操办着嫁姐姐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