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就好像”的时候,安娜本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声音忽然跌了下来,并且在后面那一句剖白时越跌越低,最后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地消失,如同它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
而楚璟还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显然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扶着下巴本来平展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在安娜刚好打开门的时候,他终于喊出了安娜想听的那两个字:“站住。”
安娜握着门把手不愿转身,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告白,她觉得无地自容。十年了,已经十年都没有哭了,可是这个时候她竟然面对着一扇门默默流泪。她身后的空间寂静了很久,没有人从身后靠近她,没有人过来安慰她。
那他为什么还要叫住她?是在等着她自己走回去吗?这怎么可能呢?这不等于是把她的脸面扔到地上拖行五十米吗?那还能要吗?
安娜无声地笑了,竟然主动打破了沉默:“本来想带着这个秘密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口告诉你。”面子是什么?她还有资格要吗?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天起,面子这种东西她就已经不在乎了。
楚璟消化了很久,可还是搞不明白似的,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种状态直接影响道他的胃,他真的消化不良了,胃部隐隐作痛,叫住了安娜却不知道该怎么与她对话。
安娜晾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楚璟,只是为了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她没有走过去,还站在一片阴影里,在这一片最适合她的黑暗里。
楚璟也转过身,不过他看的窗外。看着窗外华丽闪烁的霓虹灯光,他思索着开口:“天已经很晚了。”
安娜的眼睛本来已经干涩,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又奔涌而出,她冲到楚璟身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都不问问我吗?你什么都不打算问我吗?”
楚璟很为
难,“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是说这个的时候?!”
“安娜,”楚璟起身退开两步,“我们没有可能的。”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说什么没有可能!”
“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吗?可是你明明什么都还没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下了定论吗?”
“我不需要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楚璟的脱口而出,让安娜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没有,我本来不知道,是你刚才说了我才知道的,可是……可是我宁愿你没说过!”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刚才一定是疯了,说了梦话,你就当没有听见算了。”说着她起身又向外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又崩溃道,“可是……我都说过了啊,你也都听见了,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我做不到!”
“安娜,”楚璟终于舍得挪动他那双长腿,可是现在更加不敢靠近安娜,只是转过身看着她,“你……你镇定一点。”事情变得很棘手,刚才楚璟还讨厌安娜那么镇定,可是现在他又让她镇定一点,这话说的楚璟自己都觉得可笑。
看见楚璟躲着自己的那个样子,安娜嘲讽地笑了笑,“没关系,你不用站那么远,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喜欢你,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唐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