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白不是舍不得离开有刘寅的地方,如果当初闻婉婉“啪”地把五百万的支票拍在她面前,再让她辞职,她肯定乐意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不然她凭什么要听闻婉婉的话?
而此时闻婉婉,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腹部,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和之前的死者一模一样。
张叶白叹了口气,找准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尸体原始状态的照片。
另一边,刘寅神色冷峻,戴上手套鞋套打开勘察箱也开始工作了。张叶白看不出他的表情有悲伤的意味,仿佛死的人不是他即将共度一生的妻子而是路边的阿猫阿狗。片刻后,刘寅收拾好工具,头也不抬,道:“什么都没有。”
老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次……还没有吗?这回是闻家的小女儿,上面给的压力很大啊。”
刘寅没有回话,冷着脸收拾好勘察箱起身准备出去。张叶白见老杨脸色有些尴尬,连忙开口道圆场:“这回……出事的是组长的未婚妻,他大概正伤心着,头儿你别和他计较。”
“他未婚妻?”老杨神色惊异,他平常不常与一组接触,当年刘寅追求张叶白时轰轰烈烈,整个公安厅都知道了,他也因此听说过一嘴,“你不是小房的女朋友吗?他怎么还有个未婚妻?”
张叶白:……你会不会说话?
张叶白还没组织好语言,一道尖酸刻薄的男声就从传来:“她也配做刘寅哥的女朋友?早就被刘寅哥甩了,还死赖着……”
“闭嘴!”厉声喝出这两个字的,是不知道是根本没走一直在门口听着、还是走了又回来在门口听着的刘寅。
张叶白转头看去,房门前刚刚骂她的那个男生,或许是闻婉婉的亲戚之类的人吧。他被刘寅呵斥了,此时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叶白没有理门口那两个人,这样的话听了也不少了,不会再生气了,她翻了个白眼后冷静地转身,对李法医笑了笑,说:“李叔,走吧。”
墙角老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场的条件有限,李法医只是对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更详细地还要等尸体带到殡仪馆后再做检查——虽然可能依旧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这回张叶白和李法医和老杨一辆车。李法医上车前把老杨拉倒角落和他说了几句话,老杨也清楚了事情经过,此时车内气氛就安静中透着一丝尴尬。开车的老杨咳了两声,开口道:“张叶白啊,听老李说你这几天挺累的,今天工作的时候睡着了是吧?”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继续道:“哟,瞧瞧你这黑眼圈重的,你今天就早点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张叶白点头。
“还有啊……”老杨顿了顿,又开口:“要是和同事处不来,你跟我说,我给你调个组。”
李法医听到,担心地看了眼张叶白,怕她不答应,何必死守着一个不放呢?
“好。”张叶白看向车窗外,漫不经心地答应。心想着或许自己可以答应一下那个缠人的发小?
不然他们总觉得自己会那样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呢,感觉也是……将吐不吐。
晚上,张叶白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铺着细碎枯叶的荒径,压抑的日暮,突然鼓噪的乌鸦。
张叶白沿着小路向前走着,有白色雾气笼罩起来,她奔跑起来,越跑越快,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雾气突然又散去,张叶白抬起头——眼前宅邸古旧,横有一匾,红漆黯淡脱落,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