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连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他得是缺了多大的德啊,非要暗戳戳地躲在这儿搜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太荒唐了。他想。
道旁的银杏树叶子掉了一地,章烬把石头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头到尾朗读了一遍,然后才怀着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一腔正气站了起来。
元旦表演一直拖到了下午,哄闹的人群散场后,程旷留在教室里刷题,傍晚才离开学校,那时候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校门口外的路旁围了一圈铁皮墙,墙边还堆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沙堆,晚上有工队在施工,噪声很大。石宝念的中专就在这条街附近,这片地方鱼龙混杂,乱的很,经常有不良青年打架斗殴,有几回闹得大的还上过本地电视台。
程旷走到街口的时候,被一伙人拦住了。
在嘈杂声中,程旷挂断了方幼珍打来的电话,对面为首的青年弹了弹烟灰,噙着恶劣的笑容说了一句话。
“同学,你认识一个叫程旷的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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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巴佬·炮儿在网上冲了会儿浪。
第28章我不图他长得好看还图他什么呢?
“程旷就是一个变态。”胡淼盯着章烬,仿佛想强调什么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火锅里的热油沸腾着,旁边桌子闹哄哄的声音都模糊了,他们这一桌的时间好似定格住了,章烬全程盯着手机一言不发,陈锐和曹辉不敢开口,他们谁也不知道章烬看到了什么。
三分钟前,胡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章烬,给他播放了一段视频,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这东西是你拍的?”视频里的东西令章烬反胃,他最后盯了一眼那个猥琐的男人手里的照片,终于放下手机,抬眼看着胡淼。
胡淼被他盯得一怵,但很快缓和过来,面不改色地承认了:“是。这个人叫李呈祥,他是……”
这一天是新一年的开端,胡淼怀着卧薪尝胆终见天日的心情,打算将他过去一段时间秘而不宣的谋划和盘托出。可他没有料到,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对方根本不愿意听。
“是个屁!”章烬粗暴地打断了胡淼的话,睨着他发出一声冷嗤,“我管他是谁,胡淼,你拍这玩意儿干什么?”
胡淼脸色白了一瞬,他愣了愣,争辩说:“这重要吗?炮哥儿你看清楚,那照片上的人是姓程的。是,我是拍了,我不但拍了,我还调查他了!可是那又怎样?他要是没干过这种事儿我能查到什么?这是事实!我又没造假污蔑他,把证据摆出来证明他程旷就是个变态有错吗?”
见情况不对,曹辉着急忙慌地劝道:“淼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胡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你在我这儿是不是觉得自个儿特别忍辱负重啊?”章烬黑着脸,语气十分不善,“你特么拍这个视频恶心谁呢?给老子删了。”
“我不删!凭什么要我删!”胡淼瞪圆了眼睛,一掌拍在桌上,把红油油的火锅汤底都震得溅了出来,陈锐被烫了手,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淼哥”,却被胡淼直接无视了。他不甘而恼怒地朝章烬吼:“姓程的就是个疯子!他打小就不是什么好货!视频里那个人……那个李呈祥,你知道他怎么疯的吗?程旷揍的!那会儿姓程的才多少岁?十二!他十二岁就能把一个成年人弄成那副鬼样,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章烬一脚踹在凳子上,那把凳子在地上滑了一段,然后狠狠地撞在了胡淼膝盖上。
曹辉惊呼:“炮哥儿!都是自家兄弟,别动手!”
胡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章烬,委屈、愤怒和不甘同时呼啸着涌上来,快将他逼得走火入魔了。“炮哥儿!”他几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嗓音都给喊哑了,后半句话穿过哑掉的喉咙,就像有人拿磨砂纸刮着耳膜,难听得近乎可怖,“我劝你离他远点,他骨子里就是个疯子!变态!你跟他混在一起,只会误入歧途,当心被他拖进阴沟里……”
“唷,误入歧途了怎么着啊?合着你老人家还打算给我指点迷津啊?”章烬冷冷地看着他,“少整些有的没的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胡淼,我就问你两件事儿。第一,你处心积虑拍这个视频,不只是给我一个人看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第二,照片是不是你送的?”
章烬把“照片”两个字咬得很重,胡淼猛地震了一下,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假装镇定地反问:“什么照片?李呈祥手里那张是他自己……”
章烬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从兜里掏出手机,解了锁扔给胡淼:“你自己看吧。”
胡淼紧攥着手,指甲陷进掌心里狠狠地掐着自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保留一丝冷静。可是很快他的冷静就崩溃了——章烬的手机里怎么会有李呈祥的照片?这张照片不是塞在程旷桌肚里的吗?怎么会……
“姓胡的,不愧是谈过恋爱的人啊,你还会送情书呢?你不觉得你这么干才像个变态吗?”胡淼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章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从他手里抽回手机,转身就走了。
“炮哥儿!”曹辉拉了一下没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