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他终于应承解字,乞求云荇将谱录给自己,云荇只将其摊开置于床褥,说你若碰硬再抢,它会立即被撕成两半,他绷脸捻着床褥,却唯有依顺。
云荇这才搬来楸枰,照他所言,并标上次序,把残谱摆出,一片未成结局之势在她面前铺开。
左侧既定的棋型,与她独自解开的那份没有出入,看来第二份确实就是第一份进阶后的延伸,可世上没有哪两个人能走出完全一致的棋,第一份是她按己见所行,而第二份经他们之手完善布局后,阵势已是大相径庭。
这就是连秦取代她,与犀霜交战后的,更详尽的棋路。
她细看着∶“你们下了一日一宿,这便是最后的战果?”
连秦看她此刻专注于枰前,想到的却是她领悟山雪崩后,可以在外不拘形迹地下棋,只有他从头到尾被拘禁在这座牢狱中。
他盯着她,幽幽道∶“我们酣战了很多盘,能以常理定胜负的都不在此,记谱自然只挑些难分伯仲的,若非因在他人府上作客终有不便,必还将奉陪,最好摹效前贤,不若来一次南郊七局。”
云荇正摆着子的手停在半空,她听出了挑衅。
这句话终于触着了她霉头,拈了一枚黑子粘于右中星位上,她说你接着下。
在原局中,连秦执白,犀霜执黑,形势大致为黑强扳,阻碍白联络,白为了巩固下半型而退,云荇此刻接黑粘异常强势,一举就分断了对手的营盘,实战题是他们最频密的练棋门径之一。
连秦觑向她,行白断,结果几手后提劫,被其打吃,白还没成眼型,黑就占了实地。
云荇的杀伐气非常重。
连秦忍道∶“再看看其他下法。”他撤回这几步,换作白走立,手指还没离开,黑几乎瞬间粘下,落子声清脆迅速,他一顿,白行拐,黑一路对攻,竟构成了双形,直威胁中央白三子。
连秦在与犀霜对弈时,补强中型一直是抵抗青渚流的主用招数,现在往往布局未成,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紧了紧拳∶“如果你不愿意下,可以将它借与我,我可以譬解。”
云荇哂道∶“你怎么又在自作多情?这原就是别人央托我析疑的,我需要你替我讲?”
她说他自作多情……连秦气得俏脸涨红,驳道∶“那便带我前去,让我亲自谈。”
云荇曾想过,若不是他横插一脚,那么那时坐在犀霜对面的就会是自己,她拂开他的手∶“上回是谁央着我要下棋?还是说,”
她身子向后退了半分,“因为是你那夷人好友的棋,所以你才愿意下。”
连秦大惊,见她足已下榻,准备离去。
“让你们谈?要不要再沏壶茶伺候你——”
话未完,连秦将她扑倒回床,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好过。
“你讲点道理!”
“松开!”云荇越挣扎,越被禁锢在他怀中,躯体的过分贴近让行动受缚,她费劲抽出手,一把扯住他的命根子∶“你放不放——”
“白七之十二,飞!”他前额重重地抵在她颈窝,声音似怨憎似愉悦,唯独环在她身上的手,没有半点松懈。
云荇气未消,又发狠地扯了两把,身后人像是痛苦地瑟缩了一下,她手中的阳物却渐渐增粗变硬。
云荇∶……
随即冷嘲∶“精虫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