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荇稍微离开他胸膛,提了黑子在黑立处外拐,又自顾接白断,黑长,白虎,如同平素打谱,一人操作二色,至白外拐,将三枚黑子套在了枷锁里。
不用再后续,一眼便知黑子已无气。
“我走得对吗?”云荇的手从棋盘落下,放到他裆部,捏住他粗软的孽根,双目却没离开过棋子。
她穿着素白的亵衣,长发掩纤腰,玄白两间,清灵端庄得像神女。
如若她的手不捂在男子裆部。
“……十分聪颖,”他钳住她的细腕,倍感不适,“师妹别再戏弄我了,你又不……又不。”
在她面前迟迟难言,仿佛那些话荒唐至极,让他熬心得无法开腔。
“我又不怎样?不让你射——”
射精。
连秦扳过她的脸,对着翕合的樱唇吻了下去,根本没让她说出口,他也不想听。
破天荒地,竟然主动亲她?
深吻完,他才低叹道:“凉水澡我冲了半天。”
云荇被吻得晕乎,闻言表露出疼惜,她收敛了不少,重新端坐,连秦才又续说:“由于外拐杀黑的优势,白走山雪崩所得之利比黑高,但如若我这般下。”
他说罢,将棋型打散,拈黑叫吃,顺接了一手白立,黑这时不长了,反挡于白立,他就停在这一手,看向怀中人。
云荇摩挲下颌,拈子接了下去,她续了白棋,点在三枚黑子下方,又去拈黑挡,连秦点头,拈了白子走爬,这一爬,白边又厚了起来。
“你当如何?”
云荇咬唇,她拈子在半空稍顿,忽然拐到起始的黑立处去收气,连秦似乎觉察到这手坚如磐石硌住白棋,他落子如疾风,瞬间叫吃全部黑子。
“若是寻常叫吃,黑子必无可转圜,但如果——”
云荇此时俶尔扭过头,像他方才那样以吻封缄,断其所言,樱唇轻贴,余光却一直对准棋盘,伸手将他方才叫吃的一步抽起,反而移子右拐,将白棋原本围好的地,硬给黑棋填进两处真眼。
末了才放开他,并接他未完的话:“但如果白棋没走好叫吃,而是拐,黑棋则会……捷足先登,把白杀掉?”
被她亲完,连秦全无旖旎之意,反而心头一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师兄改黑走挡时,我只是莫名忖及,你说的山雪崩把控不稳,是不是有可能被反将一军的意思。”
这就是山雪崩的基本定式,狠势,然稳固叵测。
在范希的口风中,胡登因种种缘由与沧派前辈不睦,山雪崩既只流于北边小境畛域,他未尝不会因私下的离心而专攻偏锋,以此反咬几个迟暮之年,算力不足的老手,毕竟山雪崩迟迟未为北周主流所纳。
云荇迫不及待要实战,她从连秦怀中抽身,摆正棋盘,坐到了他对面,连秦缄默不语,归置着棋罐,与她重新摆子。
授与山雪崩,便演练山雪崩。
她率子比从前更纯熟,尽然只练同一定式,统御起来,却是坚甲厉兵步步为营,不仅是频密的楸枰挞伐,山雪崩的变种,她也很快触类旁通,倾注全神时,如乘神风。
连秦每走一手,都不时望向她,他的预估八九不离十,休沐至今,云荇根本没有间断过行棋,她扔给他那些书,他翻到翘页,他翻到烂,还是只能日复一日地翻。
连秦想手谈,但楸枰上除了她,乏味到再无他人,世风如此盛纹枰,即使不去棋会,市井坊巷,老叟小儿,也能对垒畅弈,她在他去不到的外面下棋,旷日未改,他却在囹圄中沦为她的禁脔,从朝露等到夕暮。
连秦慢慢放下棋子,盯着那张神采奕奕的脸,比棋盘还久。
云荇觉察到对方久未落子,抬眸看去。
却见他凤目濡湿微红,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师兄哭了?”她剑眉轻蹙,不胜牵心。
“没有,”连秦曲指拭掉眼尾的一点洇湿,温柔淡笑,“师妹习得新定式,师兄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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