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不抱任何期待的打开了木盒。
白鸿前科太多了,每月一次倒是会准时到达,但是送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好一点的是随手捉来制成的标本,有的时候是随手抄录的诗集,恶劣一点的也有打得形状乱七八糟的子弹做成的项链,最过分的还有一次她根本就是随意塞了块石头就送过来……
五条悟找人研究过她送来的所有东西,从标本生物的存在地制作手段所用材料来源、纸上墨水的产地、送来物品上面是否存有指纹毛发、乃至于石头的成分分布地点也没有放过,但是根本无从拼凑出白鸿的位置——换句话说那家伙在敷衍他的同时还在很认真的保持自己的神秘性,绝对不可能被五条悟抓到她究竟在哪里。
……至于那些送过信的家伙?那也并不是五条家可以涉足的范畴,履历全部重新完完整整的洗了一遍,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的雇佣兵们总是有着令人讨厌的缜密和小心,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都会帮白鸿送信。
唯一能联系上白鸿的手段,大概就是让那些人帮他转交信件,但是仍然不算是五条悟和她的直接联系,最后的联络方式被对面死死捏在手里,半点破绽也没留下。
——也就是说,在阻止他找到自己这方面上,白鸿用上了自己堪称完美无缺的反侦查技术。
……她最好不要让他抓到。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想。
少年打开木盒,里面用树脂封存着一朵从未见过的柔白花朵,精巧可爱,楚楚动人。
他目光一凛,小心从盒子里取出保存完好的白花,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着。
没见过的花。
少年盯着阳光之下折射出绮丽光辉的神秘花朵,微微眯起眼睛。
派人去查,也说是从未见过的品种,不出意外的话五条悟手上的花朵应该是世间仅存的孤品,年轻的家主挥手让人架走神情狂热苦苦恳求他忍痛割爱的植物学家,手指慢条斯理把玩着那朵树脂白花。
他知道白鸿并不是寻常人,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不一般。
搜遍世界上所有已知的植物图鉴也找不到的孤品,但是她却用随意的语气写下“没料到也有”,背后态度轻松自然,并不是分享稀奇物品的惊奇,按着她这些年的习惯,那是已经确定这世间不存在这种花,所以才会毫不介意地拿来送给他。
……她知道这种花。
只是白鸿无比确信这种花花盛开的地方只有一处,而且那地方也是他无法了解更无法到达的地方。
为此,甚至不在意自己留下了一点称不上线索的线索。
……但是没关系。
五条悟收拢手指,缓缓捏紧了手中的花朵。
即使是白鸿也并非全知全能,更何况分离五年的时间,她似乎也有些低估五条悟能做到什么程度。
——在她有所察觉之前,他已经攥住最后的蛛丝了。
五年前白鸿离开五条家跟随军队离开,其中禅院甚尔起了相当的推动作用,他十八岁那年就离开了禅院家,不久后就成为了恶名在外的天与暴君术师杀手,碍于他和白鸿的关系,五条悟对他的关注也不算少。
禅院甚尔是个不太擅长理财的家伙,活得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私生活混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甚至已经算不上缺点,引起注意的是他刚刚离开禅院家那阵子本该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可仍然花的大手大脚。
后来经调查发现,禅院甚尔手上除了以监护人为名从白鸿那里拿走的五百万,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通过地下手段出手,换来了一笔数额惊人的钱财——那些更像是欧洲中世纪之前的风格,并不是日式传统的禅院家会有的东西,五条家也跟着买了些不惹眼的小饰品,只是除了漂亮以外没有其他的用处,就在收藏室里堆着落灰。
五条悟不觉得从小就备受冷落毫无收入的咒术家族弃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这些东西,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禅院家中有谁喜欢收藏这些东西,那也轮不到禅院甚尔拿走——那小子在禅院家乃至于咒术界都是个透明人,哪怕他第二天就去刺杀总统也激不起这边的一个浪花。
好在废了些心思后,还是终于被他剥出来了一点线索。
——五年前,在白鸿和自己被困在暗医那里、咒术界流言四起的时候,禅院甚尔曾经有意要杀死白鸿。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执行任务之前先去了白鸿生母的住处,离开后女人便神秘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