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要说是血腥味,就连地板上也没有留下一点血氤的污痕。
诶……这种地方意料之外的手脚很利索嘛。
少女默不作声地跟在五条悟的身后,目光扫过昨晚的狼藉之处,已经瞧不出半点问题。
廊道两侧有侍女安静候在两侧随时等待主人的差遣,不知是不是白鸿的错觉,那些年轻的姑娘在和作为未来家主的五条悟鞠躬行礼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的目光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好奇,敬重,还有那么点若有似无的微妙崇拜。
白鸿微微侧过眼神,对上了始终将目光绕在自己身上的年轻侍女,对方一怔,立刻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了。
啊,是昨晚那个。
没记错的话,名字好像是叫葵来着?
很聪明的姑娘,先一步看到了杀手的影子却知道不能出声惊扰,到最后也没有尖叫起来,而自己这一路走来,先前在这里的侍女除了她之外也都已经换了新的面孔。
……那些人,是被处理掉了吧。
她想。
白鸿不太了解咒术师世家的内部构造和行事作风,大概所有的力量都只用来保护五条悟一人了吧,其他普通人会落得什么下场也都无所谓——对于这种家族来说,那些人也不过就是随手就可替换的廉价商品。
昨晚那个杀手也许不能对五条悟怎么样,可这一路上遇到的可能泄露行踪和秘密的普通人就说不准了。
毕竟对于这种人来说。死人永远都是最安静最值得的伙伴。
白鸿敛起不必要的发散思维,跟着五条悟来到了他今天上午的上课地方。
“你在这儿等我。”
他照例嘱咐着,然后进了里屋。
五条悟的日常时间安排并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应有的程度,他的咒术练习要在六岁之后的术式彻底显现后才会开始,现在则是一些传统的课业,寻常小孩子小学时期打打闹闹花费六年学会的基础知识五条悟要在一年之内全部领会,除此之外还有专门针对家主的传统练习。
没有假期,没有休息,出生那一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五条家家主,这孩子必须要完美承担起的是所有人过高的期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既不是术师也不是世家小姐的白鸿在五条家的定位更加类似于家主一时兴起饲养的宠物,并没有允许与家主一同学习的资格;五条悟在室内和老师上课的时候,她便只能在门口等候。
“……白鸿小姐。”
家主学习的时候一般仆从是可以稍稍放松一点的,那名叫做葵的侍女忽然轻手轻脚地凑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在端坐在门口的白鸿旁边俯下身,迎着她不解的目光轻轻张开手,藏匿其下是被一块白绸手帕包着的小点心,“您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今早的小少爷因为昨晚打扰了睡眠起了晚,又默不作声地闹起脾气竟是连早饭也懒得吃,拽着白鸿在屋子里赖床一个多小时后才磨磨蹭蹭的过来上课,连带着专职试毒的白鸿也没有蹭上一口吃的垫垫肚子。
葵是鼓足勇气凑上来的,她看着女孩低头盯住自己的手掌,自己手掌摊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本能地发抖。
昨晚干脆利落杀人的景象还未从记忆中消失,只是那点本能的慌张还未来得及在她眼中扩散,便瞧见少女的目光也跟着自己的手掌一同晃动,像是只跟着逗猫棒一起本能转移视线的幼猫。
……哎呀,明明还是个孩子呢。
侍女嘴角不由得跟着抿开一个小小的微笑,想要直接把点心放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