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春节了,你准备怎么过,这是你在中国过的第二个春节了吧。”
听到春节,丹尼斯来了兴趣,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熠熠生辉,“我要去逛庙会,吃各种好吃的食物,还要坐船游河,简直太美妙了了”
“依一,你陪我一起过春节吧,别回刘恪非那里了”丹尼斯挑了挑眉,故意逗张依一。
张依一哼了一声,“我才不陪你呢,我都好几个月没见他了,为了这次春节能回去见他,我上个月底可是坐着夜车提前回家看望我爸爸的。”
自从国庆节过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因为国庆节过后没多久,就爆发了抗美援朝战争,高炮团一直忙着训练备战,加上她在医院也忙得很,两人根本没有时间见面。
“你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不能为了他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丹尼斯耸了耸肩。
张依一知道和丹尼斯说不通,干脆就不理睬他,埋着头吃饭。地域文化不同,观念也不同。中国人讲究专一,外国人崇尚自由。
想到明天晚上就能坐车回彭城,她就开始兴奋。科里照顾他们这些学员,年三十那天不用上班,年二十九是星期天,再加上初一到初三三天假,他们这些学员就有了五天假期。
张依双手托着腮看着窗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她现在正坐在金陵到彭城的火车上,回彭城过年。
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度过的第二个春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除了思念现在的父亲和兄妹,她更想念以前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同志,您的车票”列车员的声音打断了张依一的思绪。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车票,递给了列车员,女列车员看了看,说了声谢谢,将车票还给了她。列车员查好票,提醒车厢里的人,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彭城了。
张依一看了看手表,已经块深夜十二点了。来之前,她给刘恪非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她。
火车终于要到站了,她刚要从货架上取下自己的行礼,就见一个戴着眼镜,个子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伸手取下了她的行礼箱,放到了她的脚边。
“谢谢”张依一向年轻人道谢,接着,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货架,“那个尼龙袋子也是我的”
年轻人温润的笑了笑,伸出长臂,将上面的袋子拿了下来,感觉到手上有些吃力,便好心地说“这么重,你一个女同志怎么能拎动,一会我帮你拎着”
“不用麻烦你,我可以的,上车时就是我一个人拎的。”张依一婉言谢绝。
这时,火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年轻人不由分说,拎起她的袋子,“不麻烦,举手之劳,咱们都是从金陵上车,又都在彭城下车,也算是有缘了。”
张依一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说了声谢谢,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在年轻人身后,沿着出站口的方向走。
“我叫黄昱,在彭城统战部工作,去金陵大学进修一年,到暑假就毕业了。同志,你呢在哪儿工作”黄昱对这个女军人莫名的信任、有好感。
“我是去军区总院学习一年,马上快结业了。”
两个人随着人流,很快就到了出站口,门口堵了很多来接人的人,乱哄哄的。
“依一”张依一正四下寻找着刘恪非的身影,忽然听到了他欣喜的声音。
出了人群,张依一再次向黄昱道谢“黄昱,谢谢你”
刘恪非从黄昱手里接过袋子,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客气地说道“谢谢你对我未婚妻的帮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不客气,应该的,依一,我先走了”黄昱粲然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我们带了车来,送你回去吧”张依一对这个帮了自己的人,做不到不管不顾。这么晚了,可没有公车。
“不用了,我家离得不远,走路不到半小时。”黄昱朝张依一和刘恪非挥了挥手,大步离开了。
刘恪非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拎着行李箱,将张依一带到了一辆吉普车前。
他这边放下东西,她那边就扑了过去,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昂起一张俏脸问“想我了没”
“想”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疯狂地在她的脸上、唇上,雨点般的吻了上去,用行动告诉了她。
一直吻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时,他才松开了她,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地说“依一,我给你说件事,你千万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