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非和高大伟李干事三人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嗓子是高大伟喊的。
在场的人,纷纷和他们打招呼“高团长”“刘政委”“李干事”
“是这样的,她们俩撺掇俺媳妇和俺家闹,要离开家带着闺女单过。我也是好心,春花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岁的丫头片子,离开家咋过啊”灰衣妇女怕张依一说出对她不利的话,忙抢先说道。
李干事转向张依一,问道“是这样吗”
“这个女同志,你可别听这个小贱人的,她可会搅了”还没等张依一开口,灰衣妇女就嚷嚷起来。
刘恪非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又朝张依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心里莫名地松了一下。
“我在问她,不是问你,还有,不要张口小贱人,闭口小贱人,部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可以问责你儿子纵容自己的母亲撒泼”李干事凌厉地扫了灰衣妇女一眼,声音带着一种威慑力。
灰衣妇女被李干事的气势吓着了,不甘心地嘟囔着“她们又不是部队的人,凭啥住部队的院子,占部队的便宜”
“这个婶子,让她们住在这里是团部研究决定的,团里为了照顾小葛,就让她先住着,至于她让谁住进来是她的自由,只要不是敌特分子和罪犯,我们就不会管。何况,她们也是单独交了水电费的,并不存在占部队便宜一说。”
接着,李干事转向了张依一,语气缓和下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依一不疾不徐地开口,“是这样的,开国大典那天,春花姐来找玲子姐,要带着闺女暂时住在这,说不想给人当牛做马了,玲子姐看她可怜就同意了。结果,今天我和玲子姐一到家,这个大娘就把我俩堵在门口,破口大骂,说我们撺掇春花姐离开家。春花姐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哪是外人能撺掇的”
李干事点了点头,看着灰衣妇女严肃地说道“我们管不了你儿子离婚再婚,但是我们不能看着他纵容自己的母亲辱骂他人,更不能看着你们禁锢妇女。他的前妻想要离开,你们没有权利阻止。作为一个革命干部,如果他不能拿出一个端正的态度出来,团部会开会专门研究这件事,必要时上报军区。”
李干事的话铿锵有力,听得人精神一振。在场的人本来就同情春花母女,这下更是群情激奋了,纷纷议论起来,有几个大姐甚至开始指责起灰衣女人来。
灰衣女人见自己引了众怒,只好换了一副温和的样子“我也是好心,怕春花娘俩离开家没法生活,再说,她从小就到俺家,是我养大的她,她猛一离开家,我也舍不得啊”
张依一忍不住嗤笑一声“是舍不得她这个免费保姆吧毕竟,这么尽心尽力还不要钱的保姆,找遍全国也找不出一个来。苏区提出妇女解放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奴役禁锢妇女我不想评论离婚不离家的好与坏,我只想说,即便是离婚不离家,那也得自愿才行”
灰衣女人狠狠地剜了张依一一眼,在心里诅咒着她。
这场闹剧持续了快一个小时,自始至终春花姐的前夫和新妇都没有出现,都是这个灰衣女人在那上蹿下跳。当然,有了李干事三人,灰衣女人也蹦跶不起来。
众人一个个离开了,院子一下子空了下来。
见人都走了,葛银玲凑到张依一面前,小声地说道“翠翠,你真厉害,让那老婆子吃了个哑巴亏,干气没办法。”
“对付这种恶毒的坏女人,就得比她还坏。”张依一嬉笑着“玲子姐,我饿死了,你去做饭,我把配房收拾出来,这么一闹,估计春花姐用不了多久就得搬过来了。”
葛银玲笑着往厨房走,刚走几步又回过头,诧异地问“老婆子不是带着春花姐家儿子住在老家吗,咋过来了”
“估计是春花姐闹得凶,她前夫两口子没办法了,把老婆子喊了过来,你没见吗,那两口子从头到尾都没露面。”
葛银玲骂了一声不是人,就去厨房做饭了。张依一则去收拾打扫配房,准备给春花母女俩住。
等张依一收拾好屋子,葛银玲也做好了晚饭,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刚才的事。
葛银玲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盯着张依一的小脸看“翠翠,告诉你个好消息,刘政委一进院子,就朝你那看了一眼。”
“真的”张依一像是不敢相信,说道“院子里这么多人呢,也不一定就是看我啊”
“真的是看你,刘政委当时在高团长身后,你没注意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进来后第一眼看的就是你。”
张依一笑弯了眼睛,心情大好,这个大冰块终于开始注意她了,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