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诡异的沉静,空气压抑,闷躁,却不由让人从心底打了个冷战。我冷冷地看着她,再转向旁边那双刚毅深沉看不到情绪波动的银眸,冷气压从我身体中肆意释放,逼迫着周边的人儿。慢慢的距离我最近的人均已汗珠点点布上额头,我却浑然未觉。挑衅我的红眸女子咬牙抵抗,手握得指关节狠狠的泛着白,却又执拗地不肯低头。
直到远处,烙痛苦的声音传来,我才收回了杀气。退出了修的怀抱,朗声道:
“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耀的叹气微弱不可闻,缓和气氛:
“里面说吧!其他人都散了吧!”招手示意着。
“陛下,请留步——”刚要向内迈步,一个声音却突兀地打断。
穿过层层人海,远处一个四十开外的文官低首,必恭必敬得行礼,语气却一点一不恭敬,“我宫内混入蚩尤族乱臣贼子,请陛下制裁——”
再一次陷入宁静,四周凝聚着微弱的肃杀,我眼神阴霾瞪着他,不想他居然毫不惧色地迎向我。
只是个文官么……我不由开始赞赏。那张平凡无奇的中年面孔烙印在我脑子里。这人我记下了。
收回目光,冰冷地对上银眸。一直没来得及看清他,三个月未见,他已从一个将军蜕变成王者,从前隐藏在深处的霸气已完全涌现出来,惹得我惊羡。
阴鹫的目光锁住我,等带着。
“纱——”
我双手交叉于胸,单膝跪地,躲开一蓝一青两副妄图拉住我的衣袖。
“民女朱纱,参见赤月王。民女拿项上人头担保,与民女同来的不是蚩尤族反民,是民女的兄弟……”
王者,我扯动嘴角。要的不过是屈服而已。
白衣垂落,银丝飘拂在我身上,扶起我,用低得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要你的人头何用,还不如你把我的取走,让我痛快些……”
我惊。抬眼,银眸里伤悲转瞬即逝,快得难以琢磨。
“赵大人,可听到了,纱将军可是拿性命担保哦!”
将军?我错愣。
“朱纱听令,朕命你为赤月军统帅,即日起上任,不得有误——”
我杏眼圆瞪,傻在当场。他什么意思?!把三分的兵权交给我,不怕我为烙报复他?为了留住我不惜赌上自身性命么……
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尤其身边的白衣女子,眼色愤恨地看着我:
“陛下,您未免太草率了些吧!就算是认识的熟人,也不能……”
“哦?神女认为不费一兵一卒攻陷天辰的人,不配坐这个位置,那还有谁配呢?神女在置疑朕的判断能力么?”
邪佞的眼神凌厉的扫过四下,立刻安静下来。姬瑶(姑且这么称呼)没了声响,只是杀千刀似的望着我,敢怒不敢言。
终于赶走了一堆碍眼的苍蝇。我坐在下首位置环顾,心中阴郁。
在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中周旋,与其说我狠心逃避,倒不如说我没有安全感。
黄埔修是爱了我那么多年,如今多出了一个姬瑶,怕是自己也分辨不清他爱得是那一个了吧……
赤月耀我确定他心里那个是我,但那强烈的霸业企图却又生生让我惧怕……
幽凌卓他的爱让我迷惑,分不清爱的是我的人还是我身后带来的光环……
唯一一个单纯的烙,如今却又失忆,彻底遗忘过往……
唉!我轻抿了口竹叶青,拾起一块桂花糕。这回的糕点对味多了。吞下一个,终于有了精神,转到正题上面来。
“讨厌鬼,说说看吧!”
驰风讨好地冲我笑笑,怕是刚才气氛太僵持了,弄得他忐忑,给了鼓励的眼神,终于缓缓道来:
“自从你失踪以后,所有人都到处打探,可是似乎有一种不明势力从中作梗,怎么也查探不出……”
我暗笑,当然,那不明势力就是我。醉情楼的情报网络,已经大到统揽七国。我成心捣乱,你又怎能发现。何况赤月的情报一向不够准确。这不身边的幽凌卓就是最佳例子,明明是男人却报是女子。
“一个月前,在蚩尤国终于发现有人自称神女,还拿着把赤月剑,打抱不平……陛下就潜人去请……没想到……”
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