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难嫁是吗?小牧童在牧童心里掀桌,然而自己实际上也知道这是事实,不然自己不会到28岁高龄了初吻还没送出去。
“要笑就笑吧!”牧童认栽,被他笑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我为什么要笑。”宋清竹耸了耸肩,“在很多方面,父母都太过杞人忧天。我们做子女的,随便听听就是。其实我更在意的是,”他顿了顿,认真观察着牧童的表情说,“你跟楚冬的过节。”
她跟楚冬的过节?牧童皱眉,诧然失神。她跟楚冬的过节可谓源远流长,即使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是就算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她低下头,随手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略显寥落的说:“不过我的一个好朋友,暗恋他多年而未得。”
也是这个冬天,大一下学期刚开学。倒春寒给T城带来一场罕见的大雪,连累身体一向很好的楚冬也病倒了。
牧童看着他整日里食欲不振的模样,想想食堂里捞不出米粒的米粥,披星戴月从附近的市场买了个小功率的电热锅回来。
为了赶上他的早餐,牧童早上5点便匆匆爬起来煮粥。一锅小米,加清肺雪梨慢熬,愣是煮过7点才起锅。
宿舍里的姐妹看着眼红,她本就对打扰她们休息感到愧疚,自己半勺没留,将剩下的统统瓜分给了她们。
牧童用不锈钢的饭盒盛着她满满的心意守在食堂的必经之路上,为防冷掉紧紧抱在怀中。她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急急切切的跑过去一个脚下不稳滑倒在踩实的冰面上。
怀里的粥洒了,她扑在上面,一身狼狈。而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低头静静的看着她,甚至连手都不曾伸出来。
牧童仍旧记得那次的仰望,她看到他笔直修长的双腿,看到他含着水汽却冷漠的双眼,还有手里提着的装着雪梨小米粥的透明乐扣杯。那么贵的进口杯子,在她们宿舍,只有苏珊才拥有。
宿管部不知怎样知道了她私藏电器的事情,搜查寝室后毫不客气的予以没收。牧童当时虽生活费不多,却也绝不心疼这几个小钱,然而当时尚脸皮薄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全校通报批评的处罚。
尽管万般不愿,她还是跑去求楚冬帮忙。他是老师身边的红人,跟学生会的关系也是极好,一定会有办法。
然而这次的请求,却如自取其辱般,让她再次尊严扫地。楚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起身离开,甚至都不曾冷眼看她。
身后是全班人的哄笑,多少人在冷嘲热讽:
“阿姨你是准备姐弟恋吗?”
“阿姨省省吧,全校追楚帅的足足一个加强连,你排不上队的。”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记得那一天的T城出奇的寒冷,冷得人恨不得死去。
后来,牧童被逼无奈,利用牧老爸的关系找到了与牧家私交甚笃的孙姓副校长,才将这件事情盖了过去。
然而没有想到,很久之后的一次会面,从不主动与她说话的楚冬却站在了她的面前,而殷殷切切盼来的谈话,却让她的心再次跌入了谷底。她记得他说:“牧童,你既然有孙副校长这个靠山又何必来求我?你是想要羞辱我吗?”
她怎么会想要羞辱他?那时的她天真,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该给他全世界最好的。所以她把自己的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捧到了他的面前,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事情过去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楚冬已经出国音讯全无,牧童仍旧对这件事记忆犹新。那时她已然明白,楚冬既然知道了她的电器被查必定清楚那雪梨小米粥的出处,既然知道孙副校长是她的靠山必然也是帮她周璇过的,只不过,他从来不曾说过而已。然而这种明白并不能让她有片刻高兴,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的她知道那种不回应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拒绝,他不要她的心意,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而已。
“真是愚蠢啊!”牧童摇头笑笑,接着说,“把一颗心捧到人家面前,收回来的时候碎得跟饺子馅儿似的。”
宋清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半晌默默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干嘛?”牧童又笑,“刚刚我早就擦干净嘴了好吧?”
宋清竹把头扭向窗外,淡淡的说:“擦擦脸上的眼泪吧,难看死了。”
蹲点 这么大好的日子了,却莫名想起了那些伤心的往事。牧童心情低落的回到家,开门那叫一个有气无力。
显然牧老妈已经从男方收到了一拍两散的反馈,看那半是心疼半是内疚的模样就知道极品男要面子的拒绝了她。也好,逃过一场唠叨。
她脱掉风衣往沙发上一扔,幽魂一样飘回卧室倒在了床上。
许是回忆开闸放水的缘故,有些记忆是拦也拦不住。
牧童又梦见了那个时候,楚冬已经离开T城远赴大洋彼岸的美国学习。她去超市买东西,下楼的时候看到前方莫名熟悉的背影,并不清瘦,却能清楚的分辨出如蝶翼般的两块肩胛骨,松松垮垮的站着,靠在电梯的扶手上,仿佛失去支撑就能立刻倒下去。
她推着购物车站在电梯上无法靠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迈步离开,等可以追过去的时候,那个仅存在记忆中的背影也已经消失茫茫人海。
本以为能放下,本以为不见便会不想念。然而,只有这种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在犯贱。
回到家后,牧童在电脑上疯狂的搜索有关楚冬的任何消息。然而这个名字太过普通,普通到大马路上一喊三人回头的地步。21万条的相关搜索记录,她一条条的去翻看,却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哪个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至半夜,牧老爸和牧老妈都已经睡了,整个家陷入彻底的黑暗中。她拉开身上莫名多出的被子起身,到厨房去摸了一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