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里讶然道:“这话怎么讲?”
“洪会主虽然把北路由叶尔羌赶到伊犁附近,但却已折损了上千名弟兄,表面上是连战皆捷,实际已元气大伤。”
“可是据说北路伤损更重,白素娟的力量,本来就无法与洪会主相比,现在必定已陷入山穷水尽的绝境了?”
“正好相反!”
“黄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有所不知,你老人家是否听说过北路目前在什么地方?”
“小儿成志已告诉过老夫,他们已退到伊犁城南。”
“这就对了,老爷子是否知道伊犁将军是谁?”
“好像是个叫塔其布的,黄师爷为什么提到伊犁将军?”
“实不相瞒,白素娟已投靠了塔其布,塔其布目前已做了白素娟的后台靠山。”
龙千里皱起双眉道:“不可能吧?”
黄道吉不动声色道:
“老爷子认为为什么不可能?”
“红灯会标傍的是反清复明,而塔其布则是满清的边疆大吏,白素娟绝不可能投靠他,他也绝不可能支助白素娟,这道理谁都可以想得到的。”
“事情偏有出人意外的,何况根本不箅意外。”
“黄师爷怎说不意外?”
“白素娟早就与满清官方勾结,这正是洪会主与她南北分家的主因。尤其现在她已穷途末路,明目张胆的投靠官方是必然的。至于塔其布,支助白素娟也有他的用心。”
“他的用心是什么?”
“他想扩展私人力量,想把白素娟的残余人马收归已有。另有一项目的,便是塔其布早就垂涎白素娟的美色,也好藉这机会可以逼使白素娟乖乖的投怀送抱。”
龙千里先是哦了一声,接着点点头道:“黄师爷这话果然有道理。可是据老夫所知,白素娟和罗奇是一对情侣,若白素娟向塔其布投怀送抱,她对罗奇又如何交代?除非他们已经闹翻。”
黄道吉嘿嘿笑道:“白素娟和塔其布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纵然投怀送抱,也不见得发生真感情,罗奇当然心里有数。更何况罗奇已有两个老婆,即使没有白素娟,也并不寂寞。”
黄道吉说到这里,才探手入怀,把洪大全的密函取出,恭恭敬敬的递交龙千里。
龙千里接过之后,立即拆封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也揣进怀中。
黄道吉低声问道:“洪会主的相求之事,但盼老爷子慨然应允!”
龙千里略一犹豫:
“兹事体大,老夫必须仔细考虑考虑,就请黄师爷在庄上小住几日,过几天再给你答覆。”
黄道吉又陪起谄笑道:
“老爷子和洪会主目前已算是儿女亲家了!”
龙千里摇头一笑道:“敝儿媳家中有父有母,若说老夫和洪会主是儿女亲家,似乎还不太恰当。”
“老爷子有所不知,洪姑娘在家乡早已父母亡故,全仗洪夫人一手抚养长大。否则,她的婚事,洪会主伉俪如何能做得了主。”
“如果真是这样,老夫和洪会主的确已算是儿女亲家。只是洪会主所要求的,事关重大,老夫必须多考虑一下,更何况这事牵连到太行山义军大头领陶姑娘,老夫也无法自行做主。”
“听说陶大头领对老爷子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那只是传言而已,只因当初老夫帮助陶姑娘重振声威恢复了义军,陶姑娘自然对老夫颇为感激,但老夫却绝不想干预太行山的事,以免引起人言物议。”
“老爷子太客气了,学生但求你老人家能设法成全!”
“好吧!让老夫试试看,时间不早,黄师爷该休息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黄道吉走后,龙千里一迳来到陶静静房中。
陶静静是来为于面志贺喜的,当晚自然要宿在潜龙庄。
她的卧房,和龙千里是同一院落,是龙千里特别为她准备的。到了夜晚,龙千里已把所有的下人全数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