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忠先进入囚禁柳如花的山洞。
洞内点着油灯,只见柳如花正背靠洞壁坐在一条毛毯上。
她的行动虽然尚称自由,伹却只能在七、八尺方圆的范围内活动。
这是因为她的足踝上系着一条铁链,另一端固定在石桩上,除非有神兵利器,否则绝难将铁链弄断。
柳如花从小到大,那里受过如此苦情,明明听到有人进来,却故意连看也不看一眼。
陈大忠重重咳了一声道:“洪大嫂,你好吗?”
柳如花听出是陈大忠的声音,睁开眼,咬了咬牙道:“我并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凭什么把我掳到这里来?”
陈大忠不动声色道:“你说的不对吧!昨天你一刀砍断我们一名弟兄的右臂,还说没得罪我们?我们把你掳了来并未动刑,已经算是很优待了。”
柳如花冷叱道:“那是你们先惹着我,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搜查我的驮轿?难道在塞外就没有天理国法了吗?”
“你说得倒真轻松,没有天理王法的是洪大全,不是我们。”
“你们和他有仇,为什么把我也扯进去?”
“因为你和他是一家人。”
“不错!我和他是一家人,但你们和他照样也该是一家人。红灯会本来就是一家,就因为你们不听他的指挥,才分成南北两路。陈大忠,你们早就该好好检讨检讨了!”
陈大忠不但未被激怒,反而忍不住笑道:“好家伙!你竟猪八戒下山——倒打一把,听来好像头头是道。”
柳加花啐了一口道:“我说的那里不对?”
“你该明白,红灯会当初是什么人创立的?”
“我当然明白,红灯会是白天义创立的。”
“那么白前会主下世以后,该由谁来接掌会主?”
“你说呢?”
“当然该由白素娟姑娘接掌,同时这也是白前会主的遗命。”
“陈大忠,你究竟是什么思想?”
“你说我是什么思想吧?”
“你根本就是奴隶思想,红灯会会主,应该是谁有能力就让谁干,连皇帝都可以推翻,难道红灯会主是世袭的?”
陈大忠真料不到柳如花竟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顿了一顿道:“那要看接任红灯会主的是什么样的人了。皇帝固然可以推翻,但被推翻的,必定是无道之君。凭洪大全那种人,也够什么资格接任红灯会主?”
“他当然够资格,这几年来,他领导南路红灯会上万人马,不是干得有声有色吗?白素娟如果有能力领导,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陈大忠对柳如花实在有些说不过,终于冒了火,喝道:“他奶奶的!算你嘴硬,只是你现在落到老子手里,老子有权随意处置你,除非你不怕死,老子现在就给你点苦头尝尝。”
他说着,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棒,迈步便向前走了过去。
这一着果然有效,柳加花顿时沉不住气,连忙软下声音道:“陈大哥,你真好意思这样对待小妹吗?”
柳如花的这一着也照样有效,尤其她虽然徐娘半老,却依然貌美如花。这一软下来,那表情很够男人爱怜的,陈大忠还真是有点受不了,情不自禁抛下木棒,却故意极力扳着面孔道:“我连教训洪大全都好意思,教训教训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
“陈大哥,别忘了小妹是个女人。”
“我的眼睛没瞎,当然看得出你是个女人。”
“女人是让男人爱怜的,不是给男人打的。”
“那要看是坏女人还是好女人?”
“你看小妹是坏女人还是好女人?”
陈大忠干咳了两声道:“你么?很难讲,对洪大全来讲,也许是好女人,对我却没有一点好。”
柳如花腼腆一笑道:“谁说人家对你不好?”
“好在那里?”
“从前南北路没分家时,小妹每次由关内来,都带了不少好吃好用的东西,每位堂主都有一份,你不但有一份,而且还是小妹亲手交给你的,对不对?”
这话倒不假,以往柳如花每次到大漠来,确实都带着不少礼物,不少人都得过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