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摆在面前,那有说不清的道理?这次无端战火,是谁先发动的,老会主难道心里还没数吗”
“有数是有数,但责任谁属,目前还很难讲。”
“责任谁属,一目了然,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有什么难讲的?”
“陈老弟,这些问题等素娟来了以后再谈如何?”
陈大忠因白素娟已有过交代,必须对白一忠以礼相待,只好把话题移开,再谈些别的。
白素娟很快便在沐世光陪同下进入大帐。
不管如何,白一忠是她的叔父,她必须以晚辈之礼相见。
白一忠不知是出于真情还是出于装做,对白素娟也显得无比亲切,情绪竟至有些激动。
白素娟在一旁落了座道:“叔父可是奉洪大全之命来的?”
白一忠苦笑道:
“站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虽然是奉命而来,但最大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和贤侄女见上一面。素娟,咱们一晃就分别好几年了!”
“叔父当真还怀念侄女吗?”
“那还用问?我和你父亲虽非亲兄弟,当年却情同手足。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位女儿,何况他临终时还一再叮咛我要多照顾你,我想念你,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还怀疑我说的不是真心话?”
“可是叔父为什么不遵照我父亲临终的遗嘱,把红灯会主移交给侄女?”
“素娟,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
“侄女的话那里不对?”
“我明明在接掌红灯会主十年之后,把大位交给了你。”
“可是红灯会主的大位,却被洪大全占了,侄女若非受到七、八、九三位堂主的支持,只怕连现在的地位也难以保全,这是事实,叔父再怎么说也无法扭转事实。”
白一忠双颊抽搐了几下,再苦笑了两声道:
“素娟,你该知道我有苦衷。”
“叔父有什么苦衷?”
“说来说去,全怨我无能,在我从你父亲手里接掌会主的最初几年,还能做得了主。”
“叔父是堂堂的大会主,为什么以后就做不了主?”
“洪大全早在暗中收买人心,当我发觉后,他已控制了多数堂主,几乎把我的权位架空,弄得我只好受他摆布了。”
“难道叔父就一直忍气吞声?”
“不这样怎么办?否则只怕我连这条老命都难以保住,同时我也必须为你着想。”
“为侄女着想?……”
“不错!我若一旦老命不保,你还有资格再回到总堂接掌会主吗?为了顾全大局,我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当我尚未出关时,叔父为什么不秘密派人把这情形告诉我呢?”
白一忠顿了一顿道:
“这事我早就想到了,但却又不敢贸然行事。”
白素娟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洪大全当时为监视我的行动,在我身边布置了不少他的心腹。尤其通往关内的几处道路,到处都设有关卡,万一我派出的人被他拦截,那就一切全完了。”
白一忠的这番话,白素娟不能不有几分相信,因为他和陶静静在罗奇的护送下来塞外时,路上的确遇到红灯会的不少人,而且这些人还包括天山南路第二堂堂主辛九如在内。
白素娟沉忖了半晌道:
“那么叔父就说明今天的来意吧!洪大全究竟要你来做什么?”
白一忠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想先问问,你和弟兄们在这里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