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霜摇头道:“民女不知,民女先前随家父在京城酒楼卖唱,自问不曾有何不矩之事。”
“你的父亲现在何处?”
“三个月多前摔下酒楼阶梯,不幸逝世了。”白吟霜泪眼婆娑。
程盛修又问道:“你怀有多少日子的身孕?”
“据大夫说有三个月了!”提到腹中孩子, 白吟霜情不自禁的摸上肚子。
“你父亲可曾将你可曾婚配人家?”
白吟霜摇头。
堂外百姓恍然大悟,都明白了这个柔弱的女子究竟犯了什么事,一时间窃窃私语。
程盛修又敲惊堂木:“大胆民女,还说自己并无不矩之事情,你父亲三个多月前身亡,你却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你又不曾婚配,岂不是在父丧时期与人无媒苟合?”
白吟霜一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一脸委屈的看着堂上:“大人有所不知,民女家父身亡,民女孤苦伶仃,酒楼老板不仅不肯安葬家父,甚至将民女驱赶。民女苦无钱财,只好在天桥卖身葬父,幸得恩人相助,葬了民女父亲。父亲已葬,民女自然便是他的人了。”
第34章 梅花烙印
“卖身葬父……本官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孝心可嘉?”程大人一拍惊堂木。
白吟霜连连道不敢。
这个顺天府尹倒是讽的一手好刺,青妍在屏风后面专注听戏,现场版究竟是比电视里看得有画面感些。
只听程盛修又道:“卖身葬父的典故来源于二十四孝中孝子董永,卖身指的是卖身为奴,而非卖身为妾。为了报葬父之恩便失贞于人,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更是辱没了“卖身葬父”这个典故!”
“本,本来确实是卖身为奴的,只是原先奴家便是与他认识的,后来更是真心相爱,情不自禁啊!”白吟霜依旧固执己见,真心相爱是没有任何过错的。
“好一个真心相爱,情不自禁!你在与人情不自禁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父亲尸骨未寒,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丧父之痛?我朝律法,父丧期间自行嫁娶是为不孝重罪,你这云英未嫁却失贞于人岂不更是罪加一等?”
白吟霜向后退了两步,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了,难道她真的是错了?
只见富察皓祯推开拦着他们的衙役,从百姓中冲到堂上,吼道:“吟霜同我说过,白胜龄只是她的养父。你们看看吟霜,她那么柔弱,那么年轻,却愿意为了安葬毫无血缘关系的养父卖身为奴,简直就是孝感动天,堪比董永!你说她不孝,才是强词夺理!
“放肆,不得召唤竟敢擅闯公堂!”程大人敲了几下惊堂木,斥责了富察皓祯扰乱公堂,又往旁边屏风一看,知道公主正在这里,再加上没有皇命,他是动不了富察皓祯的,也就只好喊一声,“还不快退下!”
“大人,你还不曾回答我说的话呢?”富察皓祯抬首直视公堂之上
程大人如此道:“枉你也是读书之人,难道不曾听说过‘养育之恩大如天’,如你所说白胜龄并非白吟霜的生身父亲,他含辛茹苦将女儿抚育长大,就因为没有血缘之亲,他便不算是白吟霜的父亲吗?在养父尸骨未寒的时候怀上孩子,就不是不孝吗?”
富察皓祯却依旧振振有辞道:“吟霜是个自小被人抛弃的弃女,身世可怜。她的养父养母随手便将她捡了,他们若是果真待她好,又怎么会让她流落酒楼卖唱呢?”为了救人,他竟“曲线政策”起来了,反正吟霜养父母已死,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了。
“皓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爹娘,他们待我很好,若非我爹爹临终前告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白吟霜轻轻扯了扯富察皓祯的袖子,“是我的错,我不该忘了爹的孝期,我不该……。”
“不,吟霜!你没有错!”富察皓祯在顺天府大堂四处拉扯着衙役们的衣领,摇着他们的肩膀询问,“你们大家来说说,相爱有错吗?吟霜腹中怀着的孩子是我的,我们真心相爱,此情天地可鉴,这有错吗?白胜龄不是她的亲爹,吟霜为了白胜龄卖身为奴,已然是报了养育之恩,我和她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碍不着他人!”
这次果然没白来,能免费在现场看到这么神经病的行为……青妍又看到一旁兰馨别过头去,像是什么都不想看到什么都不想听到的样子!她拍了拍兰馨的手,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程大人,这案子还有继续审下去的必要吗?”永琪说了开庭以来的第一句话。
案子其实很明了,可程盛修终究是在官场上混的,“臣明白,若按律法,额驸也该……只是额驸实在不是臣能够……”
“你只须审好这个案子就是了,其他的,我会禀告皇阿玛的!”永琪又对堂下的富察皓祯说道:“无论白吟霜是否是白胜龄亲生之女,只要大清户籍上写着白胜龄之女白吟霜,那白吟霜便应当遵循大清律法,为父亲守孝。更何况如白吟霜所言,白胜龄待他如亲女。你污蔑已死之人,行为令人不耻!白吟霜倒还算尚有些良知,不肯认同你所言说白胜龄待她不好。”
惊堂木一响,程盛修正言道:“此事因保长怕遭连坐告发为始,保长与帽儿胡同的邻舍为人证;而白吟霜腹中孩子便为物证,白吟霜孝期失贞,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
“无话可说!”白吟霜泪流满面,她虽然仍然觉得自己与皓祯相爱无错,却已经意识到确实是对不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按大清律例,你本应杖八十,本官念你怀有身孕,便不多加刑责。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