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容嬷嬷到西林觉罗府的时候,瓜尔佳氏照规矩给足了红包,容嬷嬷照单全收。这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自不必说。说实话,要是来教规矩的嬷嬷什么都不要,那才可怕呢!万一给穿个小鞋,或故意漏教个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不过在得知这是还珠世界的时候,青妍已经没有多大压力了,这里貌似本就是个有点乱套的世界。
这教的规矩嘛,无非是动作上的站姿,坐姿,跪姿还有众人在时,吃饭的样子。如果青妍做得不准确或不太标准,容嬷嬷便是一本正经的说一句:“请姑娘再做一遍!”
其实吧,和容嬷嬷相处下来,青妍越来越觉得她慈祥和蔼,温柔可亲。好吧,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容嬷嬷不是那么和蔼,可硬要说她那一遍遍的“再做一遍”是故意刁难,这是不公平的。在青妍看来,规矩学的不标准,作为教习嬷嬷,肯一遍遍的为你指正是在对你负责。就跟中学时候默写单词,老师偏要死盯着要你过,也是在负责任的表现,可往往学生会恨那样的老师,觉得老师在故意刁难,明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为什么要死纠着呢?
所以,即使青妍心里的确觉得容嬷嬷有些严苛,但依旧很认真的和她学习。现在被容嬷嬷多念叨几遍,总比日后到了宫里,因为不懂规矩,被人“一丈红”的强,她又不是小燕子,没人给她开挂,允许她可以“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在她实在累到不行的时候,好声好气地与容嬷嬷说一声,也命人给容嬷嬷送上杯茶水,容嬷嬷虽然略有微言,却也不至于不让休息。总而言之,容嬷嬷绝不是特别难以相处的人,反而特别尽心尽力的在教导规矩。回想起《还珠格格》中的情节,容嬷嬷教小燕子规矩时也不过是这般重复“请格格再做一遍”,“请格格起身,再做一遍”,这些并没有错,反倒是小燕子,像极了不懂老师苦心的中二学生,闹将起来,将容嬷嬷折腾的够呛。
在休息的空档,容嬷嬷又很认真的向青妍大致介绍了宫里的大致情况,这些情况有些是青妍看剧的时候就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太后老佛爷宫里养的狗叫什么名字啊,比如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是最得力的啦,再比如她的未来小叔子们是些什么性子啦,在说到永璂的时候,容嬷嬷满脸慈爱;又选了几个得宠的妃子介绍,当说到令妃的时候,青妍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容嬷嬷的咬牙切齿。
真是个爱主情切,喜怒都行于色的嬷嬷。闲谈期间,容嬷嬷又介绍了几种跪拜的情况。比如,六肃三跪三拜之礼与四肃三跪二拜之礼分别是给谁行的,是万万错不得的。
其实,青妍也看得出来,容嬷嬷不是很待见自己。原因嘛,不言而喻,她是五阿哥未来的福晋。而在容嬷嬷眼里五阿哥又是她家皇后娘娘的十二阿哥的劲敌儿。
青妍觉得容嬷嬷真心多虑了,这《还珠格格》里的五阿哥可志不在天下,人家要美人不爱江山。不过即便五阿哥最后死遁了,这天下也轮不到十二阿哥,这皇后一剪头发,十二阿哥前途就注定没了,无论是历史还是电视剧,人家令妃母子,才是人生赢家啊!
第5章 示好于皇后
几日之后,青妍随容嬷嬷入宫,在皇后面前展示学的成果。正当她在大厅演示如何用花盆底走得稳如泰山的时候,门外有太监来报:“皇后娘娘,五阿哥求见。”青妍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以八卦的心态关注事态发展:不知道在还没有小燕子的情况下,五阿哥与皇后是什么样的“母子关系”?
容嬷嬷探过头去,对那拉氏说:“娘娘,这几日,五阿哥日日前来请安,不知是不是……”
那拉氏一扬手,看了一眼容嬷嬷,示意还有外人在呢。容嬷嬷抬头瞧了一眼青妍,闭口不语。
青妍低头望地,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好吧,其实她是在忍笑!这“反派二人组”也太蠢萌了吧,咬耳朵也不分个场合。在她这个“未来五福晋”面前,讨论五阿哥前来请安有什么“阴谋”,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其实吧,可能是电视看得太多的缘故,青妍总觉得皇后和容嬷嬷的那些所谓“手段”,其实就是一些小把戏而已,真正的恶人,才不会让人察觉到你有多坏。
青妍正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这位五阿哥,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先走了,青妍如蒙了大赦一般告辞离去。就在跨出坤宁宫门槛的那一霎那,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你?”青妍往旁边一看,是一个身着华服,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不用说也知道,是前来请安的永琪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青妍虽有些不情愿,仍侧着身子,微微行了礼。
等一下,刚刚他说“是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认识正主儿?应该……不会吧?青妍刚一抬头,想要细问,他早已进了坤宁宫。算了,哪怕万一他真的见过,只要自己咬死说不记得了就是。
其实,永琪自然是不认识青妍的。只是,认得她的样貌,知道她是他的福晋而已。但他也知道,她并非他所熟悉的她。就如同知道皇阿玛不是汗阿玛,“老佛爷”不是皇玛嬷一样儿。
永琪进了坤宁宫正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后赐座,宫女奉茶,这些自不必说。
“刚才出去的那个便是鄂弼的闺女西林觉罗氏。”那拉氏淡淡的说了一句。
永琪点头,嗯了一声。
“听说你搬去毓庆宫了?”那拉氏尽量使自己的言语显得不那么酸楚。是的,她的确心中有所不服。她的儿子永璂,是嫡子,小小年纪尚要去阿哥所居住,几天才能见到一面。而这五阿哥却能堂而皇之地住在后宫,如今竟还要搬去前太子居住的毓庆宫,难得皇上已经属意于他?永璂还未长大,皇上却连机会都不给他,这要让她心里没有任何不满,是不可能的,
永琪暗中叫苦,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上一世虽也被汗阿玛看重,却也不至于如此违反规矩。且与众兄弟和嫡母之间亦是少有隔阂的。如今这样,实在是叫他心里难受,“儿臣本想着在成亲之前,搬去阿哥所的,这才前去求皇阿玛恩典。不曾想着令妃娘娘竟对皇阿玛说毓庆宫如今无人居住……这实不是儿臣心中所想。”永琪与令妃撇清关系,又把皇后的仇恨值往令妃那儿推点儿。反正他说的话也都是实话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其实这事儿,本就是皇后与令妃的斗争,令妃如今深受恩仇,膝下却只有两个公主儿,因此如今对他格外好,也许一方面的确是有为了万一将来她生不下儿子,好将来有个依靠的打算;可从另一方面想,令妃还年轻,一旦生下皇子,他永琪的存在就是做挡箭牌的,在小皇子长大之前为他挡掉一切血雨腥风,令妃,当真是好打算!现在令妃一个劲儿的鼓动他皇阿玛优待他,想必就是做好双重打算的。这类事情,他上一世在宫中见得多了。皇子与不是生母的嫔妃本就不该亲近,更何况他瞧出了令妃的心思,对于这种“母妃”,自然更该敬而远之。
“又是令妃!”一听到令妃,那拉氏便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忽而又有些狐疑的看着永琪:“你不是向来与福尔康亲厚,和令妃走得近的吗?”
提到这个,永琪就来气,他刚来这儿的时候听到兄弟们在私下议论他和包衣奴才称兄道弟,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结果才几天,他发现有个叫福尔康的侍卫,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的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名字。真是奴才没个奴才的样子,他教训了那个侍卫几句,他竟然以为他是在与他玩笑。难道之前,这里的“永琪”是个完全没有上下之分的人吗?
永琪本人,对于手下人才,本也是不大注重身份的,毕竟英雄不问出身嘛,当年雍正爷的大将军年羹尧还是包衣出身呢。但是,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做他爱新觉罗永琪的奴才,你得自个儿懂得上进和分寸。像福尔康那般没有军功,依靠裙带关系上位,又不懂分寸,妄图与他称兄道弟的奴才,他用不起。
这宫里的一等侍卫,大都是有军功在身的。即便是靠着祖上荫德,有个一官半职的,也总会羞于启齿,可若问着福尔康,他是如何当上一品带刀侍卫的,他还会很骄傲的回答上一句:“我额娘与令妃娘娘是表姐妹……”他对这福尔康的印象,算是定型了。
“皇额娘哪里的话。我往生的额娘同皇额娘原都是在潜邸的时候就跟着皇阿玛的,而令妃娘娘是后来进宫的。我哪里有不亲近皇额娘反亲近令妃娘娘的道理儿?至于与福尔康亲近,更不知从何说起了,那福尔康是皇阿玛的侍卫,儿臣与他,除了在护卫皇阿玛的时候见过几面,并无很深的私交。”永琪回答道。
那拉氏仍旧有些怀疑永琪的用心,与侍立在一旁的容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得出的结论还是不大相信。这本是人之常情,一个本来与你关系不大好的庶子,忽然前来示好,第一反应,当然是会是想着他是否有什么阴谋儿。
其实永琪现在不过是想过过安生日子,至少得回到原来的样子吧。无论是宫里的阿哥所也好,圆明园的阿哥所也罢,都比景阳宫,毓庆宫这种烫手的山芋好。他还想专心完成他上辈子未及完成的《蕉桐賸稿》呢。他那关于天文历法的书籍若能传世,定会造福后世的。
第6章 延禧宫坐客
青妍此次入宫,瓜尔佳氏并没有陪同,亦没有带着丫鬟。从坤宁宫出来,那拉氏也没有派个人送送。所以,她可耻的迷路了。青妍在自己慢慢摸索出宫的路还是回去找容嬷嬷带个路的两难中跳跃,由于她害怕自己摸索路的时候会一不小心发生擅闯乾清宫之类的喜闻乐见之事,最终还是决定小心翼翼地回坤宁宫求救,正当她回头之际,一个宫装女子从假山处绕出,走到青妍跟前,微微的向她行了个礼:“姑娘,奴婢是延禧宫的腊梅,令妃娘娘请姑娘到延禧宫说话儿!”
呃,这半路拦人的事,不是一般是作为“反派”的皇后娘娘做的嘛!什么时候“温柔可人,善良可亲”的令妃娘娘也玩这套了。她能说不去吗?好像没这个资格……那就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