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宁大步上前:“爹!”
沈山看见沈子宁霎时间起身大步而来:“宁宁,你怎么来了?!”
许秉文见状拱手退下留给二人空间。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子宁看着狱中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爹爹如今穿着一身囚服心中难受不已。
沈山拧眉:“你莫要参与这些事情!”
“女儿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您受牢狱之灾!”沈子宁语气坚定。
沈山叹息,看着她的眼睛,道:“宁宁,你回去吧。老夫没错,圣上奈何不得老夫。若万一老夫有个三长两短,我沈家还有源儿、还有易哥儿,定不会叫你与采盈受半点委屈。”
沈子宁蹙眉,直言道:“我听许秉文说了,爹你是因为与圣上起了言语冲突。”
沈山微微一顿:“那后生同你说这些作何?”
“爹,您就别问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子宁语气强硬。
沈山也深知自家女儿的性子,负手看向牢房之中投射进来的夕阳,缓缓道出: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理应以民为本。近年来,天灾人祸频仍,百姓收成微薄,生计维艰。老夫斗胆进言,望陛下体恤民情,减免赋税,以安民心,共渡时艰。陛下自是不肯应允,只耽于享乐,不顾黎民百姓之生死!我天朝若此以往,危矣!”
沈子宁大抵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生气,开口就说国家要亡了,换作谁也会生气。
不过她也确实听到百姓怨声载道,说是年年增税,她以前从未去深究过这些,如今听爹的口气,这位皇上似乎并非什么明君……
“宁宁,时运之所以,老夫无能为力;天朝之所以,老夫责无旁贷!望你体谅爹爹苦心,倘若以此殉职,亦是对得起黎明百姓。”
沈山决绝说着,亦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爹,女儿会救你出来的!”沈子宁郑重说着,他是她最珍视的家人,有她在,休想有人伤害她的家人,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
沈山担忧:“宁宁,莫做傻事!”
“爹,您放心。今夜恐要委屈您在牢房中待一宿,明日女儿定来接您回府!”
沈子宁从狱中走出来,许秉文还在门口等着。
“沈姑娘放心,我会照看好沈相的。”许秉文上前跟上她的步子。
“行,今夜请你费心。”沈子宁毫不客气。
许秉文感觉到了被需要,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嗯!”
“子宁,其实我……”他欲继续说些什么。
沈子宁冷冷打断他:“还请许大人记得我上次所言,离我远点!”
许秉文眼中刚燃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脚步缓缓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原地只能目送她远去。
你当真连多同我说句话都不愿吗?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怎么?如今沈相要倒台了,你这相府门生竟还想力挽狂澜?”邵文杰手中摇着扇子大步从堂中走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许秉文听出端倪:“什么相府门生,你莫乱扣帽子!”
邵文杰勾起唇角,眼神阴狠了半分,靠近他低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许秉文警惕看着他,眸染疑惑。
邵文杰道出:“往年科举,相府从不曾递交门生名册,偏偏今年例外,那名册之中仅你一人。若非相府这名册,你那试卷,哪有机会呈到主考官面前?你莫不是与沈家二小姐有一腿?所以沈相才如此帮衬你。”
许秉文闻言倏地身形不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