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冉斌的心情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为什么奶奶要拦着他,为什么不让他杀了这个恶魔?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看着奶奶脸上满是抗拒的模样,冉斌终于还选择是背起这个恶魔往外跑。
沉甸甸的重量就像是漫长的童年一直压在他身上那般。
不过冉斌爷爷还是死了。
他常年酗酒,赌博,家暴,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一次的突发昏厥,让本来就不稳定的身体机能彻底散了架。
村里的大夫无能为力,也告诉人已经死了,没气儿了。
冉斌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送了一口气,冉奶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告诉他:“把人扔到后山埋了吧,立个木牌子就行。”
冉斌当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天蒙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将尸体背上山,埋在了这座连绵的大山里,也把那些童年的苦痛一起埋了进去。纵使后面被追债的人找上门,冉斌都不觉得绝望,因为还完钱,他和奶奶的好日子就来了,至少不用再被那个恶魔打码,成天提心吊胆了。
至于之后,冉斌也不过是想急着赚钱误入歧途,而且司景山告诉他,不用把人杀死,受点伤惩戒一下就可以。
只不过没想到撞错了人,就是因为错了,才导致刹车没有及时。
段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冉斌觉得,自己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回的。
……
听冉斌说完,陆卿音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从前她的母亲在陆家遭遇的那些无形中的冷暴力,是不是也是如此痛苦。
被枕边人暗算,囚禁,搜刮他身上所有的一切油水……
陆卿音觉得,如果她当时就知道了真相,恐怕她心里的那股邪念比冉斌还要深。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月为了她,才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
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陆卿音攥紧大腿上的肉,想要以疼痛感来让自己清醒,因为她感同身受,行窃深以为然。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微凉的手背上覆盖一只温热的大掌。
陆卿音抬起头,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酝酿着的,是抚慰人心的光泽,她呼吸清浅了几分。
男人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几下,所所有的温情都掩埋在桌子底下。
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茶室包间了寂静了一瞬,听完这些,连盛锦舒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忍不住道:“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打女人撒气,看来那老头子是窝囊了一辈子啊。”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实际上十分精辟。
郭部长道:“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你想怎么说都行。”m。
“我不是为了说服你,只是想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这个心结给说出来。”
冉斌认真地说道。
这些年,这件事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就算是被村里的人误会,他也没有解释过一句。
如今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心里竟是形容不上来的痛快!
司京衍给盛锦舒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