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一点也不意外,只应声颔首道:“正是。”
顾老夫人哼笑道:“你倒老实。”又问他,“那你此番过来,想必是承诺了邵家什么,过来为邵氏求情的了?”
顾呈砚突然撩起袍子来,跪在了顾老夫人跟前。
顾呈砚此举,倒是吓得顾老夫人和唐氏一跳。
婆媳二人相互望了望,一时间有些摸不透。
唐氏没说话,顾老夫人气定神闲,问:“二郎,你这是何意?难道为了一个姨娘,连自己亲侄儿都不顾了?”
顾呈砚道:“母亲,嫂嫂,我知道此事上是邵氏不对,是她昏了头脑了,竟对晔哥儿做出这等事来。但也请母亲和嫂嫂体谅我。邵氏虽恶毒,且蠢钝,但她怎么着也是为顾家添丁进口了的。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今日之事上,叫她去京兆府衙门略受番罪,受受惊吓就行,还请母亲和嫂嫂网开一面,看在昇哥儿面子上,饶恕这邵氏一回。”
其实老夫人同唐氏,此刻心中都有另外一个打算。
免了邵氏的牢狱之苦也不是不行,但既讲条件了,总得付出代价来。
这种事,唐氏不好开口,所以也只能继续顾老夫人开口。
“你既知道她德行有亏,何必再来为她求情?”又沉沉叹息一声,摇头,“算了。你所言,未必没有道理。”
见状,顾呈砚立刻磕头谢道:“多谢母亲,儿子多谢母亲。”
顾老夫人却严肃着:“但我话还没说完。”
顾呈砚心又提了上来,恭敬着请示:“母亲请讲。”
顾老夫人道:“此番可以看在昇儿和芍儿的面子上,饶她一回。可她这个女人,她都做了些什么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今日饶她,难道要日后一辈子都让着她?那岂不是寒了别人之心。”
“所以我的意思是,可免她受牢狱之苦,但,你得一纸休书,休弃了她。她这样的女人,我们顾家万万容不下。”正好趁这个机会,将这个祸水送走,往后家宅才算能安宁。
顾呈砚对邵氏已无男女之情,所以,对于母亲的这个提议,他本心里是愿意的。
但毕竟两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又育有两个子女,顾呈砚多少也不忍心。
“这样做,会不会……”
顾老夫人直接打断他话:“她是妾,又不是妻,你还她自由之身,她日后可再嫁,为人正妻,又有什么不好呢?再说,芍丫头已经嫁人,昇哥儿也已成年,她也无牵挂了。若她不肯,或是邵家不肯,那就是他们心不纯正,有多图谋。对这样的人,二郎还要容忍到何时?”
想着母亲的话也极有道理,顾呈砚有略思忖一番,之后便松了口,应道:“儿子听母亲安排。”
同时,唐氏也松了口气。
若能因此而把邵氏这个祸害送走,那晔哥儿吃点苦头受点罪,也算是值得。
唐氏虽然心里万分心疼儿子,但事已至此,自然该以大局为重。
“你觉得呢?”顾老夫人自然尊重唐氏母子的意思,问了她意见,“这样做可行?”
唐氏立刻道:“儿媳听母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