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奴婢听不到外面有多热闹,娘娘,您别多想了。”
又说:“那些夫人们不来探您的病,那是因为太子殿下怜惜您,想您静养着,不准她们来打扰。太子殿下也说了,要您赶紧把身子养起来。只要您好了,就比什么都好。”
张氏却听不进去这些劝,只是自嘲般苦笑一声,摇头:“殿下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样做?因为在他心里,他也是属意郭妹妹帮他打理这个家的。他叮嘱我好好休息,不让别人来我这儿,又怎会是真心为我好呢?”
嬷嬷只觉头疼。
打从老太妃去了后,这张氏夫人便常常如此。
又自卑,又敏感……常常叫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好像是别人怎么做都不对。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这些夫人几乎日日登门找郭妹妹,所为何事。”即便是打着某个幌子来拉交情,总也得有个幌子在吧?
否则,若无要事,总不能日日跟无事人似的,跑来闲话家常吧?
很快,便有张氏身边的侍女打探到了消息来,汇报给张氏道:“那日赏梅宴后,有几家夫人看中了咱们府上的公子。这几日登门,似有求亲之意。”
“赏梅宴后,这几日,都有哪些人家登了太子府的门?”张氏也是有儿子的,如今儿媳妇没了,总不能叫儿子一直替她守着吧?
其实这些日子遇到的这些事儿,也令张氏明白了一些道理。这人呐,还是得有些家世身份在身上的好的。
从前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逼儿子娶了个身份容貌也不佳的女子为妻。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耽误了他。
如今,那魏氏不在了,她的寅儿可再娶一房妻室。这一次,她定不能再自私的为儿子选个样样皆不出众的。
她定要为寅儿挑个这上京城中最贵的贵女为妻。
那侍女大概提了几家子,张氏听后,不免攥紧了手来。
“郭妹妹……当真是好心思啊。为她儿子挑的,都是这些人家的女儿。”张氏忽然间有了危机感。
如今原属于太子妃的金印,握在郭氏手中。若往后,郭氏再为其子挑一个尊贵的贵女为妻……岂不是往后一辈子都得强压她、她的寅儿一头?
再往长远了去看。往后,寅儿同二公子之间,或许也还有储位之争。
若不能为寅儿择一门于他有助益的妻族,岂不是白白害了他?
这般想着,张氏的心境,自然就不一样了。
这日,傅寅回家后来母亲这里请安。
张氏好不易等着了儿子回来,于是立刻遣散了左右,只留儿子一人在床边侍奉。
“寅儿,赏梅宴之后,你可有想过你的将来?”张氏急切问。
乍一听得这话,傅寅也有些微的懵。他郑重望着母亲,一时不解母亲之意。
“娘是何意?”
张氏这才说:“这些日子,雅梅居日日有贵客到访,听说,是郭氏在为二公子择亲。娘想着,如今魏氏既已去了,你也该重新振作起来。先定下一门亲事来,待得来年春时,再行完婚。”
想了想,魏氏才去不久,若儿子就急急成亲,想影响也不好。所以,犹豫了下,就又说道:“又或者,亲事先定下,过些日子再行完婚不迟。”
那日,赏梅宴上,一时入得群芳之中,傅寅狼狈的同时,不免也迷乱了眼睛。
虽发妻才去,他该为其守孝一年。但京中贵女,那样的姿色,却是他从前从未得见过的。
如今细想,若能觅得其一入怀,那将是多大的美事。
至于魏氏……既已去了,便就去了。
她已经走了,他该好好活着。
所以,面对母亲的这个提议,傅寅沉默了。
“你若愿意,娘便去求你父亲,求他为你做主。”
傅寅这个时候的心思早乱了,只一心想着揽贵娇入怀。
魏氏虽也是女人,可同京中这样的贵女比起,她实在没滋味。
夫妻多年,感情自有,但却不深。
“全凭母亲做主。”傅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