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就知道是真事儿。
只是这消息实在太意外了些,他有些不敢信罢了。
既现在得妻子亲口承认了是真事儿,他便也就不再质疑。
又朝顾明棠看过来,一脸的欣慰道:“我女儿就是有本事,竟成了第一个被太子府夫人邀请的人。”一脸自豪的模样,就像如今被贵人所邀的人是他一样。
顾明棠抿唇笑着,语气颇冷淡,道:“今日去寺里上香,在寺里偶遇了郭夫人。”
“只是偶遇?”顾呈砚追问。
顾明棠看向父亲:“不然爹爹以为是怎样呢?难不成,是女儿自己算计的这场碰面吗?”
“不是不是,为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如今顾呈砚,在岳氏母女跟前,倒似是矮了一截般。
没了从前的趾高气扬,倒更多了几分迁就之意。
他心里大概也有些数,知道东宫公子虽与宁安侯府交好,但更多的,还是同岳氏母女交情更深厚些。
不管是因为什么变成的这种局势。
但至少如今情况就是这样的不假。
就算是私下里岳氏花钱买来的交情,那也得她有这样的钱可花才行。
就算是花钱买来的交情,那他也是受益的一个。
既看清了这些,对他们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为父是为你高兴,也为咱们顾家高兴。”更为他自己高兴。
“你若自此能同那郭夫人交际上,那日后你在京中贵女中的地位,自然就要高上一大截。”顾呈砚分析着如今的形势,又津津乐道起来,“如今太子妃尚未定下,这郭夫人很可能会成为太子妃。她若真成了太子妃,那你就是太子妃的入幕之宾。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日后为父出门在外,也必会叫人再高看一眼。哈哈哈。”
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顾呈砚赶忙克制了自己。
尽量令自己看起来郑重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又说:“为父主要是为你高兴。你想想,之前因为徐霁同云沛之事,你在京城各夫人的心中,那名声得多差?名声差了,想择个好的夫婿,都择不到。所以到了如今,你连亲事也还未定得下来。”
“你不知道,为父为了你的事,当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就怕你说不到个好夫婿、好婆家,往后日子过不好!”顾呈砚摆出一副为女儿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模样来。
顾明棠却笑着答:“可女儿看爹爹这段时间挺开心的啊,五天中有三天是外头吃饭的。府里见着时,您也是满面春风、喜笑颜开的,也不曾听柳姨娘提起父亲您夜里失眠睡不着觉啊?好似每晚都是睡得挺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甚至有的时候来不及了,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为父那是借酒浇愁。”顾呈砚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加上脸皮也厚,不怕说违心话,“若不喝点酒,那是当真一晚上睡不着。”
顾明棠皮笑肉不笑着,道:“那爹爹说是就是吧。”
顾呈砚又说:“你也别怕,如今形势却又不一样了。得了东宫夫人的喜爱,往后因着这层关系登门提亲的,还不又得踏破了咱家门槛。”
提起女儿后半辈子幸福来,岳氏最看好的,还是徐霁。
所以,这会儿既说到了这事儿,岳氏不免也小小抱怨了下,道:“试问这上京城中,论家世、才学、仕途、人品,又还有谁比得上徐三郎?若是旁人,倒不如是徐三郎。”
“对了。”岳氏突然想起今日要问女儿的话,因当时被女儿打了岔,所以忘了问。
这会儿正好说起,岳氏自然顺便问了:“今日你同徐小姐去寺里上香,那徐三郎可有同去?”
顾呈砚显然关注的点同妻子的不一样,听说女儿今日是同徐家小姐一道去寺里的,不免问:“那徐小姐也收到了郭夫人的请帖了吗?”
他想知道,这是女儿独一份的恩宠,还是见者都有的。
既女儿当时在寺里见着了郭夫人,想必那徐小姐也一样。
“你管人家徐小姐收没收到请帖?”岳氏如今是越看丈夫越不顺眼,“再说,人徐家收没收到请帖,棠儿怎会知道?”
又说:“我在同棠儿说话,你打什么岔?”
顾呈砚不是故意打岔的,被妻子这么一说,倒是势弱起来。
“我只是关心棠儿,这般的随口一问而已。好吧,你说你说,你先说。”如今面对妻子,顾呈砚倒略有妥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