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呢?”邵老夫人又问。
如今再提起女儿,邵姨娘真的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了。在母亲面前,她也不吝啬说女儿的不好。
于是说:“那丫头是个白眼狼,不提也罢。”
邵老夫人却蹙眉:“亲生的母女,怎的闹成这样?记得前几年你写信来,信里还说外孙女聪慧可人呢,怎么如今倒是不觉得她好了。她做了什么气你了?”
“不经历一些事情,怎么晓得一个人的好歹呢。这丫头势力得很,而且只顾她自己,一点都不顾她哥哥。如今,越发的疏远着我们了。”
“我们?”邵老夫人不明白,“你口中所谓的‘我们’是谁?”
“当然是我和昇儿啊。”
邵来哦夫人不免也说:“那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听你言语间的意思,似乎是本能偏向昇儿的,那她也是你所出,你这样做,不也是寒她的心吗?”
邵姨娘却不认同母亲的话:“娘您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也是事事都为她所想的。想当初,为了她的亲事,我也是费尽心思为她筹谋的。只是后来,岳氏那贱人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得有手腕、难对付起来,我自顾不暇,又烦着昇哥儿世子之位一事……对她有些顾不上了,她便不高兴了。”
“我一心为昇哥儿谋划,若她哥哥好了,她不也就跟着好了吗?可她只顾自己利益、眼前利益,觉得我一心为她哥哥筹谋,有些挡了她道儿了,她就不高兴了。”便是如今再提起顾明芍,邵姨娘心里也是不愉快的。
邵老夫人认真想了想,倒也没再为他们一家三口做评判,只是说:“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你自己看。娘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们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有些事也不好说你。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只是切记一点,不可太过偏心了。”
“是,女儿知道了。”母亲面前,邵氏倒是乖巧的。
邵老夫人是极疼女儿的,比起儿子们来,她自然是更疼爱这个她三十之龄才生下的晚来之女。
“方才听你言语间有辱骂那宁安侯夫人,可是这些年来在她手下讨生活,日子不好过?”
邵氏和岳氏本就是敌对关系,只是从前岳氏并不争,这才令邵氏一人独宠十多年,过足了富庶日子。
可如今岳氏争了,邵氏日子不好过了,便觉得是岳氏抢了原该属于她的东西。
“那个贱人!她害得我们母子好惨!女儿的这张脸,就是给她害成这样的。”邵姨娘恨岳氏恨红了眼,如今但凡提起她来,邵姨娘便情绪失控,气得浑身发抖。
“我方才还要问你呢。”邵夫人心疼的摸上女儿脸,她认真端详着,眼里又不自觉沁出眼泪来,“你这脸……是她给毁的?”
“娘能看出来?”邵氏原就自卑,如今被母亲这样说,更是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脸,“女儿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虽然她好好静养了一个月,但因之前又是被打脸又是被罚跪在烈日下,皮肤早伤了根基。
如今再怎么养,也恢复不到从前去了。
“不丑不丑,我儿是最好看的。”看出了女儿的在意和自卑,邵夫人立刻不再深谈这个话题。
但邵老夫人不提了,邵氏却不肯罢休。
“肯定很丑!肯定是丑的!娘您就不要骗我了。”邵氏心里很难过,是又恨又气又悔。早知如此,她当时就不该由着岳氏那样的侮辱于她。
哪怕是豁出去了,她也得闹得侯府上下天翻地覆。
可如今呢,她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还叫岳氏给毁了脸。
昇儿的世子之位没得到,今年科考的机会还被毁了。而她呢,她儿子好端端着回家来了,自己的脸还被她毁了。
邵氏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