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女儿死得那样惨,肝子里还有未成形的胎儿,若是只开小路,我女儿的亡魂能被超渡么?”死者的母亲捂着脸,想着惨死的女儿,又哭了起来。
&esp;&esp;中年男子眉毛又抖了几抖,忍着耐性,说:“一扬道长法力高深,他的掌门祖师爷想必更是厉害,一扬道长在电话里也说得清楚了,凭他祖师爷的法力,开小路就成。禄恒,那一扬道长是你介绍来的,想必你再清楚的吧。”
&esp;&esp;叫禄恒的男子也就是夏禄恒,他点了点头:“一扬道长我打交道不多,只知道是个法力深厚,门生遍地的麻衣观观主。麻衣门有多名弟子服务于国家神秘部门,这些人级别不高,权力却极大,可以调动军队甚至地方武力。这位玄冥道长,我与之打过两回交道,深受其恩。确是个厉害的人物。”
&esp;&esp;死者的母亲就说:“是不是有真本事,道听途说,也不足为信。”
&esp;&esp;夏禄恒眉毛掀了掀,最后忍耐道:“这位玄冥道长虽然年轻,但架子却不小,一般人可是请不来的。若非我与麻衣观的嫡传弟子是多年老同学,人家才不会鸟我呢。”夏禄恒还没说的是,他能坐到公安厅副厅长的位置,也还多亏了人家替他布置的风水住宅。人家还曾救了我儿子和侄子一命,这份恩情,这辈子怕是无以为报了。
&esp;&esp;中年男子是一家之主,他们吴家向来不信鬼神,明明知道这一套没什么实际意义,也没见到有什么真切的报应,可是,好像亲人死了以后不这样做,又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对亲人恩德的记念。请僧道做法事,也就是让家人亲友得到了精神安慰,亡者也享受了一份身后的风光,都会大大方方,堂堂皇皇,仿古沿袭。加上夏禄恒的面子不得不给,于是就拍板决定,小路就小路吧,反正他们家还请了和尚,僧道共同超渡,也就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esp;&esp;……
&esp;&esp;“韵瑶,我临时要去办一件事,今日暂且走不了,你和明月先走一步吧,
&esp;&esp;你和明月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到。”今天已经是31号了,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凌阳只好让张韵瑶和凌明月先行一步。
&esp;&esp;张韵瑶白他一眼说:“也好,没有你,我和明月还可以去坐飞机,哼,才不坐火车呢。”
&esp;&esp;凌阳苦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亲了她的额头,又拍了她的脸颊,温声道:“张琛那老小子,接了一个吴姓人家的任务,可惜临到头了,自己住院开刀去了,没办法只好叫我去充数。今晚七点开路,我得赶去做法事,明日还要送死者出殡,下午就坐火车与你会合。”
&esp;&esp;张韵瑶嘴上说得铁,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怎么舍得的,但她向来尊重男人的工作,只好不甘不愿地道:“好吧,那你明天早点赶过来呀。”犹豫了片刻,又主动环住他的腰身,并把头埋入到他胸前。
&esp;&esp;依依惜别的话她没法子说出口,只好用肢体语言表示内心的失落了。
&esp;&esp;凌阳也极为不舍的,恋爱中的男女,向来是如胶似漆,分开一日都会想得发慌发颤,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esp;&esp;凌明月在车上等得发慌,实在等不急了,就下车去催促,只是看到两具接触度为负数的二人,叫道:“老祖宗,韵瑶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单着身呢,好歹也要注意下影响嘛。也就是分开一天罢了,至于么?”
&esp;&esp;张韵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与凌阳分开。捋了耳边的头发,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esp;&esp;凌阳笑了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再耽搁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esp;&esp;送走了张韵瑶,凌阳也打车,去了目的地。
&esp;&esp;……
&esp;&esp;死者家属还是比较有钱的,父母只是普通公务员,但家境条件优越。丈夫是在机关单位任副处级干部,公公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婆婆是武警总医院的主治医生,难怪住得起别墅,请得起张琛。
&esp;&esp;还没下车,凌阳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应该是死者家属打电话催自己了。
&esp;&esp;“你好。”
&esp;&esp;“……请问,是玄冥道长吗?”电话里传来迟疑的声音。
&esp;&esp;“我是,不用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esp;&esp;“哦,好好,我还以你不来了呢。”对方大松了口气,内心却又提了起来,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年轻呢?
&esp;&esp;出租车不能进去,凌阳就在大门外下了车,再向保安打听了吴奋丹的别墅,保安以为是前来吴家参加丧礼的,就指了路。
&esp;&esp;这儿的别墅是一幢幢紧紧相连,独门独栋,只是前后的公共领域是共享的,比不上鲤龙山庄的单栋独户独享庞大空间,但比起普通小区,又高档了许多。
&esp;&esp;凌阳很快来到其中一个门户大开的别墅前,这儿最是热闹,各色高低不等的车子停得满满当当,里头也传来鼎沸的人声。门口还站着不少人,个个都在引颈相望。
&esp;&esp;凌阳提着个布包,慢慢走了过去,请了其中一人:“这是吴奋丹的家吧?”
&esp;&esp;“是。”对方看了凌阳一眼,因为不认识,所以不好开口,又因凌阳英俊的外貌,清冷舒服的气质,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是哪边的亲戚呀?”
&esp;&esp;凌阳淡淡地道:“都不是。”然后飘然进了院子。
&esp;&esp;因为死者是死在外头的,所以不能进屋,灵堂就搭在院子里的东北角。一群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们正坐在一张圆桌上,还有人正在给和尚们倒茶。
&esp;&esp;显然,这应该是来给死者超渡的。
&esp;&esp;凌阳看了眼,大怒,问身旁其中一人:“这家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