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确实的了结一个人的性命。
鲜血溅上衣衫。不让自己有任何迷惘的余裕,不如大略看了看尸体试图找出其目的,而在望见尸体手中的小型暗器之时心下一凛。
当下不再停留,全速运起身法朝下一名埋伏者掠去。
这五人之所以会配合着包围网分散在各个方向,为的正是趁柳方宇疲于应敌、左支右绌之时以暗器偷袭。而暗器不用想也知道是淬了毒的。
幸得这几人过于分散,又全神贯注于内圈的打斗,对白冽予的暗袭几乎没能防备。身形流转间又已是三人倒地,每人都是一剑毙命。
只剩一人了。
白冽予一方面朝最后的目标飞奔而去,一方面暗暗留心内圈的变化。
此时柳方宇四周亦仅余六人。敌方的能耐让他无法同上回一般手下留情,长剑每次舞动都带出一帘血雨。眼见又是一人倒下,便在此时,一抹银芒由白冽予前方不到两丈处朝柳方宇疾射而出。待要阻止已是不及。
那抹银芒,就在他眼前直直钉入柳方宇肩头。
后者身形因而微滞,却旋即再次出手。白冽予心下暗道不好,长剑一递解决最后那名埋伏者后,立时转朝柳方宇所在方向掠去。
此时余下的敌人已减至三名。那持剑的身影正欲将其解决,身子却在此时失了控制。
而至,颓然倒落。
那三人见计谋奏效,哪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兵刃举起便要击上明显无法动弹的躯体之时,诡如灵蛇的银影以上而过。
三把兵刃被同时卷起、夺下。三人愕然转头――而映入眼帘的,是手持银白长鞭、本该已逃离此处的少年。
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十成内劲运起,银白鞭影闪落,三人亦随之毙命。
也在同时,白冽予足尖一点疾赶至柳方宇身边,一个抬手连点他几处要穴。
这柳方宇为了应敌,明知情况不对仍然妄动真气,结果则是毒素的加速运行……本能压抑更就的毒因而迅速扩散发作,而造就了他刻下的浑身无力、散发出阵阵高温的身子。
可瞧见白冽予的那一刻,他还是勉强动了动唇,露出了个苦笑:
「你还是回来了……」
「以为我会就此离开?」
「自觉虽不……这么认为……可心里……多少有些怀疑……」
「……是吗?」
回应的音调,是惯常的平淡。
柳方宇的话虽显示出他并未完全信任自己,可白冽予并没有计较这些心思。响应这柳方宇难以连续的话语之时,双眸亦迅速检视其症状。将外表的征候一一记下,思绪瞬间已是数转。
以他的医术及对药毒的了解,要想在柳方宇毙命之前解毒绝对没有问题――关键就在于他愿不愿意展现自己的医术。
可刻下自没那么多时间考虑。
「你能提气驱毒吗?」
「不……」
「……那么,得罪了。」
一句告罪罢,白冽予推开尸体在柳方宇身旁坐下,就地解了他的衣带,小心翼翼的将染血的上衣褪至腰际。
紧实上身因而暴露于空气之中。淬毒暗器被牢牢钉在左肩,仅有些许黑红色的血液自伤口渗出。
双眉因而微蹙,而后,一声叹息。
寒凉指尖抚上他肩头伤处,确定情况许可后,一个使力将暗器拔出。
柳方宇因而一震。虽没发出半点痛哼,额上却已冷汗涔涔。
瞧他忍得辛苦,白冽予心下暗感歉疚,衣袖轻抬替他拭去了额际汗水。
「再忍一下就好……我替你把毒吸出来。」
「……!李兄……你住……!」
如此话语让柳方宇闻言便是一惊。正待阻止,身旁少年却先一步俯身,以唇覆上了已身伤口。
瞧着已自埋首肩际的容颜,心下已是大急。